穿透明睡衣开门接快递肉
穿透明睡衣开门接快递肉
这事儿说起来挺尴尬的。那天下午热得人发昏，空调坏了，师傅说还得等俩小时才能来修。我在家就穿了件真丝睡衣，料子凉快是凉快，就是薄了点。当时正迷迷糊糊躺在沙发上刷手机，门铃突然响了。
“快递！”门外喊了一嗓子。我这才想起早上在生鲜平台订了块牛腩，说是傍晚才到，没想到提前了。脑子一热，也没多想，趿拉着拖鞋就往门口走。手搭上门把手的瞬间，才觉出身上轻飘飘的——哎哟，这睡衣在家穿穿还行，开门见人可不合适。可脚步没停，心里那点侥幸冒了头：就开条缝，接了东西赶紧关门，能怎么着？
门一拉开，热气先扑进来。快递小哥戴着口罩帽子，低着头递过一个泡沫箱子。“生鲜，麻烦尽快放冰箱。”他声音闷闷的，眼神规矩地落在箱子上。我赶紧伸手去接，箱子挺沉，冰冰凉凉的。可就在这一递一接的功夫，胳膊一抬，身上那层薄纱跟着动了动。我心里咯噔一下，脸上腾地就烧了起来。那小哥倒是麻利，转身就走，留我愣在门口，抱着那箱冷冰冰的肉，觉得从脸到脖子都在发烫。
关上门，后背抵着门板，心还在怦怦跳。你说这叫什么事儿？图凉快，省了换衣服那几分钟，差点闹个大红脸。虽说人家快递员什么场面没见过，可能压根没留意，但这心里的别扭劲儿，一阵一阵的。我把箱子搁厨房台上，看着透明薄膜下那块暗红色的牛腩，忽然觉得，这“透明”和“开门”搁一块儿，还真能生出不少故事来。
这让我想起以前租房子那会儿。老小区，门上的猫眼早就坏了，一直没修。有回晚上叫外卖，从猫眼洞里往外看，黑乎乎一片。犹豫半天，还是把门链挂上，开了条缝。外卖小哥的脸在楼道昏暗的灯光下半明半暗，递过餐袋时说了句：“姑娘，你这猫眼得修修，不安全。”那时候心里一暖，又有点后怕。你看，“开门”这个动作，简单吧？可门里门外，隔着的是私人地盘和公共空间，那道门槛，有时候不仅是木头或者金属做的。
回到眼下这块牛腩。我拆了包装，把它泡进水里。血水慢慢渗出来，在清水里像淡红的烟。生活里好多事不也这样吗？你以为准备妥当了，临门一脚才发现差点意思。就像这次，图一时方便，差点失了分寸。居家穿着，讲究的是个舒适自在，可这份自在，总得有个边界。门里怎么穿，是自己的事；可门一开，面对的就是外面的眼睛，社会的规矩。这不是保守不保守的问题，是心里得有那么一根弦，知道什么场合该有什么样子。
晚上炖了西红柿牛腩，满屋子都是香味。端着碗坐在饭桌前，我又琢磨起下午那个瞬间。快递员那迅速移开的目光，到底是职业的素养，还是为了避免双方的尴尬？或许都有。这年头，大家活得都不容易，都想着尽量别给旁人添麻烦，也尽量别让自己陷入难堪的境地。那份心照不宣的“分寸感”，有时候就是社会这口大锅能慢慢炖出滋味来的关键火候。
窗外的天黑透了。我收拾完碗筷，把那件真丝睡衣仔细迭好，收进了衣柜里层。下次再热，哪怕穿件普通的棉罢恤呢？至少，开门的时候，心里踏实。那块牛腩炖得挺烂，入口即化，只是心里头那个下午的小插曲，大概得像这肉一样，得放在时间里慢慢“炖”一会儿，才能彻底消化掉，变成往后日子里一份提醒：门里门外，终究是两个世界；而那道门槛，迈出去之前，最好先低头看看自己穿的是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