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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下午，老张来我家串门，一进门就皱着眉头，手机屏幕差点怼到我脸上：“你快帮我看看，这啥玩意儿？我孙子玩我手机，老跳出这个标题，吓我一跳！”我瞥了一眼，那标题赫然是几个重复的字加上一串字母，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。老张嘟囔着：“这名字起得，叫人摸不着头脑，又觉得不太对劲。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这标题的套路，我可太熟悉了。它像街角那些闪烁的霓虹灯，用最简单直接、甚至有点笨拙的方式，拼命想抓住你的眼球。为什么是重复的字？为什么是看似随意的字母？因为它压根没想好好取名字，它只想在那一瞬间，用这种略显异常的形式，从海量的信息流里“跳”出来，让你手指停那么一下。这一下，可能就是它全部的目的。
我们每天被多少这样的信息包围着？屏幕滑动间，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，图片一张比一张扎眼。它们像一层厚厚的、油腻的信息涂层，糊在我们的视线前。你想想，我们真正想找点有用的、有趣的东西时，是不是得像扒开这层涂层一样费力？老张遇到的那个标题，就是这涂层里一个特别粗糙的颗粒，粗糙到让你立刻警觉，但更多涂层是光滑的、诱人的，让你不知不觉就陷了进去，消耗了时间，败坏了兴致。
这让我想起早年的菜市场。有些摊贩，总爱把那些有点磕碰的水果，摆在最显眼的地方，用个大喇叭循环叫卖。而真正品相好、味道佳的，反而安静地待在里头，等着识货的人。现在的网络空间，有时候就像被那些“大喇叭”摊位占满了，安静的好内容，反而需要我们去耐心挖掘。这种标题，就是一种数字时代的“叫卖”，只不过它卖的是什么，往往打开之前，你心里并没底。
那么，我们该怎么办呢？见一个拉黑一个？恐怕永远拉黑不完。我觉得，或许可以练就一点“标题免疫力”。下次再看到这种刻意重复、词不达意、或者让你心里莫名一紧的标题时，不妨先让手指歇一歇。问自己一句：我点开它，是真正出于好奇和需要，还是仅仅被它那种“异常感”给钩住了？多这一秒的停顿，就像给大脑装了个小小的过滤器。
老张听了我的话，把手机收了回去，自己琢磨了一会儿：“也是，正经东西，哪用得着起这种歪名儿。”他这话糙理不糙。一个好的内容，就像一个有底气的人，介绍自己时往往是沉稳、清晰的。它不需要靠故弄玄虚的标题来虚张声势。内容价值本身，才是它最好的名片。当我们养成寻找这种“沉稳清晰”的习惯，那些浮躁的涂层，自然就会在我们眼中慢慢褪色。
后来，老张说他教给了孙子一个简单的办法：看到奇怪的弹窗或链接，就像看到陌生人递过来不认识的糖果，不要随便点，先问问大人。你看，这其实就是最朴素的数字素养。面对光怪陆离的网络世界，我们每个人，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，都得慢慢学会给自己划一条线，培养一种直觉——知道什么是扎实的信息土地，什么是漂浮的信息泡沫。
窗外的阳光挪了个位置，老张已经安心地刷起了他的戏曲视频。那个古怪的标题，就像投进湖里的一颗小石子，激起过一丝涟漪，但湖面终究会恢复平静。我们的注意力是如此宝贵，或许，把它留给那些经得起推敲、配得上我们时间的内容，才是对自己最好的关照。毕竟，我们的生活，不应该被一层又一层“黄黄黄黄补补补补片”那样的浮尘所覆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