妻子当丈夫面被耍
妻子当丈夫面被耍
老李这辈子，最得意的事有两件。一件是娶了温柔贤惠的媳妇秀英，另一件是自诩精明，从没在买卖上吃过亏。可上周六晚上，他那点得意，像被针扎破的气球，“噗”一声，瘪在了自家客厅里。
事情得从一通电话说起。晚饭刚过，一个自称是“燃气公司安检员”的小伙子打来电话，语气急切又专业，说片区有泄漏隐患，必须马上上门复查。老李一听，这关乎安全啊，没多想就答应了。秀英在一旁擦桌子，顺口提醒：“这么晚了还上班？问清楚工号没有？”老李摆摆手，觉得女人家就是心眼多。
二十分钟后，人来了。穿着深蓝色工装，提着工具箱，工牌晃晃悠悠挂在胸前，看着挺像那么回事。小伙子嘴甜，一口一个“李叔”、“阿姨”，进门就直奔厨房。老李像个监工似的背着手跟在后面，秀英则倒了杯水，客气地放在客厅茶几上。
“李叔，您家这灶具连接管，老化得厉害啊，属于高危！”小伙子一脸严肃，指着那截管子，“您看，这纹路都硬化了。我们公司正好有惠民更换服务，原价叁百八，今天登记只要一百五，还给您装上最新的自闭阀。”
老李凑过去眯眼瞧，还没瞧出个所以然，小伙子已经利索地开始拆了。一边拆，一边念叨着安全规范，术语一串一串的，把老李唬得一愣一愣。秀英走过来，轻声说：“师傅，旧的能给我看看吗？上次检查好像没说有问题。”小伙子动作顿了一下，随即更麻利地把旧管卷起来：“阿姨，这旧管按规定我们得带回公司统一处理，防止二次使用。”说完，顺手就把那卷管子塞进了工具包底层。
新管子很快换好。小伙子拿出一个二维码让老李扫，说是公司统一收费平台。老李掏出手机，秀英却伸手轻轻按住了他手腕，转向小伙子笑了笑：“师傅，开发票吗？扫这个码是开个人还是公司抬头？”
就这一问，小伙子神色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。“呃……是个人，公司统一账户，发票……发票我们之后寄给您。”语速明显快了。
秀英点点头，没再追问付款的事，反而聊起了家常：“你们也挺辛苦，这么晚还跑。片区王经理最近还好吧？他爱人生二胎，我们还随了份子呢。”小伙子含糊地应着：“啊……王经理，好，挺好的。”手下收拾工具的动作却有点乱。
老李这时才觉出点味儿来。哪来的王经理？他们压根不认识什么燃气公司的经理。只见秀英不急不慢，走到门口，像是随口一提：“对了师傅，你工牌照片有点模糊，能让我拍一下编号，方便之后联系吗？”
就这一下，小伙子彻底慌了。他一把抓起工具箱，鞋套都没顾上脱，嘴里说着“不用拍了阿姨，我还有急单”，几乎是夺门而出，楼梯间传来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。
门关上了。老李还捏着手机，愣在原地。秀英走回厨房，拿起换下的那截所谓“老化”的管子，用手掰了掰，又弯了弯：“你看，这弹性，这成色，再用两年都没事。”她打开手机手电筒，照着接口处，“他刚才故意用身子挡着你，旧螺丝都没拧松，只是做做样子。那新管子，我看就是普通管子，哪有什么高级自闭阀。”
老李脸上火辣辣的，像被人无声地扇了一巴掌。他这双自认精明、看透世事的眼睛，在媳妇面前，成了摆设。秀英的防骗意识，不是挂在嘴上的口号，是藏在生活细节里的警觉。而他自己，差点就为那份虚假的“专业”表演买了单。此刻他才明白，很多时候，诈骗剧本就藏在人们急于保障安全、贪图便宜的心理里，演得跟真的一样。那个骗子演技不错，可惜碰上了更懂生活的对手。
秀英没再多说，默默去阳台收衣服。老李坐在沙发上，看着茶几上那杯没动过的水，心里翻江倒海。他想起秀英平时总念叨，看人办事别光听他说什么，得看他怎么做，细节骗不了人。他总嫌她啰嗦。今晚这一幕，秀英用她的方式，给他上了一课。不是课堂上那种防范技巧，而是实实在在的、关乎一个家该如何稳稳立着的道理。
夜渐渐深了。老李第一次觉得，这个他以为需要他全力庇护的家，其实有着另一根更沉稳的支柱。有些亏，没吃成，反倒成了福分。他起身，也走向阳台，想去搭把手。风从窗户吹进来，有点凉，但他的脑子，却比以往任何一个晚上都清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