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领居漂亮的妹妹》如如
《邻居漂亮的妹妹》如如
搬来这个老小区第叁年，我才算真正“认识”了隔壁的如如。这话听起来有点怪，毕竟我们住对门，低头不见抬头见。可怎么说呢，从前她在我这儿，就是个“影子”——早上匆匆闪过楼梯口的校服背影，傍晚偶尔传来几声模糊的琴音。我知道隔壁有个读高中的女孩，她爸妈管得挺严，仅此而已。
真正的“认识”，是从那个暴雨天开始的。那天我下班没带伞，狼狈地冲进楼道，正巧撞见她蹲在门口，怀里抱着只湿透的小野猫。她自己半边身子也淋透了，校服衬衫贴着肩胛，头发滴着水，可一点没在意，只顾着用指尖轻轻擦小猫脸上的泥水。她抬头看见我，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，眼睛弯弯的，说：“哥，能帮我拿条干毛巾吗？它冷得发抖。” 就那一刻，那个模糊的“校服影子”突然有了温度，有了声音。原来她叫如如。
这之后，见面总会打个招呼。我发现如如的“漂亮”，远不止是眉眼长得清秀那回事。她身上有种特别的专注力。比如，她练琴的时候（后来熟悉了，偶尔能听到），不是机械地完成作业，那琴声里有东西——有时是夏日午后的烦闷，有时是说不清的、属于十七八岁的怅惘。又比如，她喂小区流浪猫的样子，能蹲在那儿，安安静静地看猫吃完，那耐心劲儿，不像个躁动年纪的孩子。她让我觉得，“漂亮”这事儿，真不是静态的一张画，而是一种动态的、生活着的样子。
有一回周末，我在楼道里修自行车链条，弄得满手黑油，正狼狈。如如补课回来，站在旁边看了会儿，忽然说：“哥，你扳手角度不对，卡死啦。” 我愣了，她放下书包，很自然地接过工具，三两下就“咔哒”一声把链条复位了。我惊讶得不行，她抿嘴一笑，说：“我爸以前是修车的，我小时候在车铺里玩，看多了。” 她没说更多，但我忽然就觉得，这个被爸妈严格督促学琴、成绩似乎也不错的“漂亮妹妹”，背后有很多我不曾想象的故事。她的世界，远比那扇紧闭的防盗门看起来要开阔。
熟悉之后，偶尔也会聊几句天。她话不多，但说出来的，常常带着点超越年龄的清醒。有一次说到考试压力，她望着窗外被风吹得乱晃的梧桐叶子，慢慢地说：“有时候觉得，人就像棵树，得先把根扎稳了。外面的风啊雨啊，成绩啊排名啊，那是叶子的事。根要是稳了，叶子掉了，明年还能再长。” 这话从个高中生嘴里说出来，让我心里一震。她说的“扎根”，大概就是那种心无旁骛的专注，对自己所爱之事、对生活本身的认真吧。这份定力，才是她身上最打动人心的光亮。
再后来，我渐渐明白，最初吸引我的那种“漂亮”，究竟是什么。那是一种未被完全“规训”的生命力。她在父母的期望、学业的压力之下，依然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那份对世界的感知力——对一只流浪猫的同情，对一门手艺的好奇，对自然现象的比喻。她没有变得麻木或骄纵，她在努力地、悄悄地把自己的“根”，往更深的泥土里扎。
如今，晚上听到对面传来隐隐约约的琴声，我会停下手里的事，听上一会儿。那琴声里，有技巧的生涩，也有情感的摸索。我仿佛能看见那个女孩，坐在琴凳上，腰背挺直，侧脸在台灯下有一圈柔和的光晕。她不只是我“邻居漂亮的妹妹”，她是如如，一个在努力生长、内心比外表更丰富的年轻人。这座老楼里藏着许多平凡的日子，而她的存在，让这平凡里，有了一丝动人的旋律。我想，能见证这样一个生命的成长片段，也算是做邻居的一种缘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