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一性一乱一交
老太一性一乱一交
巷子口的老槐树下,总坐着几位老太太。她们摇着蒲扇,话着家常,日子像泡淡的茶,慢慢悠悠。可最近,对于其中一位陈婆婆的闲话,像夏天的蚊虫似的,嗡嗡地在街坊间传开了。
说是陈婆婆“不正经”。这话头怎么起的呢?有人瞧见她总往社区活动中心跑,不是去听戏,倒是常跟几个老头坐在一块儿,说说笑笑。有时还见她和不同老头在公园散步,挨得挺近。风言风语就这么起来了,添油加醋的,说什么的都有。最难听的那句,便是标题上那五个字。
陈婆婆我熟。老伴走了快十年,儿女都在外地,一年回来不了两趟。早些年,她整个人都蔫着,像棵缺水的草。后来,社区弄了个“老友之家”,组织活动,她开始去了。慢慢地,脸上才又见了点笑模样。
那天傍晚,我碰见她从活动中心回来,手里提着袋水果。我问她:“陈婆婆,最近活动挺多呀?”她眼睛亮了亮,说:“可不是嘛!周二书法,周四合唱,周末还有健康讲座。老王,就住叁栋那个,他懂书法,还常教我呢。老李头心细,昨天看我提东西重,硬是送我到的楼下。”
她说得自然,我却听出了点别的东西。那语气里,有种被“看见”、被“记得”的欢喜。这让我心里头,对那些闲话,忽然生出些不平来。
我们好像习惯了把老年人的情感,框定在一个极其狭窄的格子里。仿佛人一老,就成了无性别的、只等日落的背景板。他们的孤独,被视作理所当然;他们对陪伴的渴望,一旦超出“一群老太太晒太阳”的范畴,就容易引来异样的打量。仿佛“亲密”与“情感交流”,是年轻人的专利。
陈婆婆需要的,哪里是那些污名化的词汇所能概括的?她渴求的,不过是最基本的情感联结。是有人能听听她说话,记得她血压有点高,散步时能并肩走一段。这些细碎的温暖,对独自面对漫长白昼与夜晚的老人来说,是抵御孤独感的药。
可我们的社会,给这种需求留出的空间太少了。子女远在天边,老友逐个离去,日复一日的空寂,能吞噬掉一个人所有的生气。那些看似“过头”的社交,有时只是一个孤独灵魂,在努力伸手,想抓住一点活泛的人气儿,一点生命的回响。
我后来特意去“老友之家”转了转。那里热闹,却也透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规矩。老头老太太们在一起,下棋、唱歌、做手工,彼此间的关心照拂,分明而克制。那是一种在岁月尽头,彼此搀扶着的善意与温暖。它或许不够“得体”,不够“含蓄”,但它真实、烫贴,是冰冷时光里的一口热茶。
再听到那些闲话时,我便想,我们是否用了太多冰冷的标签,去裁判一种我们未曾深切体会的孤独?老年人的情感世界,同样需要尊重与理解。它可能不浪漫,不激烈,却关乎人作为人,最根本的、对联结与温暖的渴望。
下次见到陈婆婆,或许该笑着夸她气色好,问她合唱团又学了什么新歌。至于别的,就让它像老槐树下的风,吹过去,就算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