借种被公日日躁
借种被公日日躁
老话说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。这本经里头，有些页翻起来，那真是沙沙作响，硌得人心头发慌。今天要聊的这个事儿，就属于那种压在箱底、蒙了灰，却又沉甸甸得让人透不过气的话题。
村东头的春梅，嫁过来叁年了，肚子一直没动静。这搁在哪个庄户人家，都是天大的事儿。婆婆那眼神，从最初的期盼，慢慢变成了埋怨，最后干脆成了刀子，天天往春梅身上刮。丈夫呢，闷头抽烟，蹲在门槛上一声不吭，可那背影，写满了焦躁和失望。春梅自己也急，中药喝了一罐又一罐，偏方试了一个又一个，钱花了不少，希望却像指缝里的沙，越攥紧，流得越快。
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，也许是在某个被指桑骂槐的黄昏后，也许是看着别家娃娃满院跑的时候，一个念头，像潮湿墙角冒出的毒蘑菇，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——“借种”。这词儿本身，就带着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儿，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屈辱。
起初，春梅是死活不依的。这算什么事儿？可架不住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。婆婆的话越来越难听，丈夫的叹息越来越重，连村里那些长舌妇的窃窃私语，都仿佛专门为她准备的。她感觉自己像被困在了一口深井里，井口的光越来越远，而那根唯一的绳子，似乎就叫“借种”。
过程是隐秘而仓促的，对象是婆婆远房亲戚里一个看起来还算老实本分的后生。没有仪式，没有温情，更像是一场冰冷而目的明确的交易。春梅咬着牙，闭着眼，心里那点作为女人的尊严，碎了一地。她想，忍过这一遭，生了娃，日子总能回到正轨吧？
可这世上的事，往往是你想简单了。娃是怀上了，婆婆的脸色立马转了晴，丈夫也有了点笑模样。但春梅心里的那块石头，非但没落下，反而压得更实了。她看着一天天鼓起来的肚子，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动静，那份初为人母的喜悦，总是被一种巨大的不安和羞耻感冲得七零八落。她不敢想，这孩子将来知道了怎么办？她更不敢看丈夫，总觉得他那笑容背后，藏着别的什么东西。
更让她难受的，是“公公”的态度。自从她怀上，公公好像变了个人。以前是个不多话的老头，现在呢，话多了，眼神也活了。不是今天炖只老母鸡硬要她多吃，就是明天念叨着“咱家香火可算续上了”，那语气里的得意和那股子过分的“热络”，让春梅浑身不自在。他总爱围着春梅转，问这问那，那种关注，早已超出了寻常公公对儿媳的关心，透着一股让人膈应的、审视“功臣”般的躁动。这种“躁”，不是大声喧哗，而是一种无声的、黏腻的压迫，日日弥漫在院子里，饭桌上，让春梅吃不下，睡不香。
她这才恍然大悟，自己走出的这一步，根本不是解脱，而是跳进了一个更复杂的“伦理困境”。原先只是“不生”，现在呢？是孩子的身世秘密，是丈夫心里可能永远拔不掉的刺，是公公那令人不适的、变了味的“重视”。这个家，表面看着和乐了，内里却像一锅烧糊了的粥，各种滋味混在一起，发出焦躁的咕嘟声。
春梅常常半夜惊醒，摸着肚子发呆。她开始后悔，不是后悔想要一个孩子，而是后悔用了这种方式。她原以为借来的是“种子”，能结出幸福的果，却没承想，连同这“种子”一起埋进土里的，还有无数猜疑、尴尬和未来可能的风暴。那份“亲子关系”的纯粹，从最开始，就蒙上了一层擦不掉的灰。
日子还在一天天过，公公那份莫名的“躁”也依旧日日上演。春梅只能把头埋得更低，把苦水往肚子里咽。她不知道等孩子生下来，这个家会走向何方。她只清楚，当初那个以为能解决所有问题的决定，其实打开了一个更难解的结。这结，缠绕着传统香火的执念，缠绕着人性的复杂，也缠绕着一个女人无法言说的痛楚，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农家小院里，越缠越紧，让人透不过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