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忍受的阿叁浦惠理子
无忍受的阿?叁浦惠理子
朋友最近迷上了一位日本女演员，叁浦惠理子。他总爱念叨这个名字，还给我看照片，说这气质如何独特。我瞅了几眼，屏幕上的她，眼神里确实有股劲儿，不是那种甜得发腻的温柔，倒像藏着些不耐烦，仿佛对眼前的一切——包括正在看她的观众——都带着点“所以呢？”的审视。
这让我想起“无忍受”这个词。当然，这不是标准中文，更像一种生硬的直译，或者说，一种状态描述。我们平常说“无法忍受”，是到了极限，要爆发了。而“无忍受”，听起来更绝对，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底色，压根就没准备去“忍”什么。叁浦惠理子某些镜头里的神态，就给我这种感觉。她不是在对具体的事发火，她的表情，更像是一种对周遭空气的、广泛的“不容纳”。
我们生活里，其实处处在“忍受”。忍受地铁的拥挤，忍受无聊的会议，忍受一些不得不说的场面话。这种忍受，像一层透明的保鲜膜，把我们和真实的世界隔开，让我们安全，也让我们憋闷。时间长了，好多人把这层膜当成了皮肤，忘了自己原本的呼吸节奏。
可你看叁浦惠理子，或者说，她塑造的某些角色，好像天生就没这层膜。她的“无忍受”，不是暴躁，而是一种惊人的“情绪透明”。高兴、厌烦、倦怠、疏离，都清清楚楚写在脸上，不稀释，不伪装。这种真实，在当今这个鼓励人人戴上合适表情面具的时代，反而有种格格不入的吸引力。你会好奇，这个人怎么敢？她是怎么存活的？
这种情绪透明，代价想必不小。社会这台大机器，运转的润滑油就是适度的妥协和伪装。一个零件如果棱角太分明，总是发出不和谐的噪音，要么被磨平，要么被换掉。所以她的“无忍受”，在镜头前成为一种迷人的戏剧冲突，在现实里却可能处处碰壁。这大概也是我们只能远远欣赏，却很难真正效仿的原因。我们偷偷羡慕那种“不忍”的痛快，转头却更紧地裹好自己的保鲜膜。
不过，话说回来，这种真实表达的魅力，恰恰在于它的稀缺。我们看多了精心计算的微笑和无可指摘的得体，突然看到一张毫不掩饰“真麻烦”的脸，反而会觉得透气。那是一种确认，确认了“不舒服”这种情绪，本身就有存在的权利，不必总是为它穿上礼貌的外衣。她像一面有点扎人的镜子，照见我们自己吞下去的那些不耐烦。
当然，演员是演员，角色是角色。银幕上的“无忍受”，是经过美学处理的真实表达。我们无从得知生活中的叁浦惠理子本人如何。但艺术形象的意义，不就在于提供一种参照吗？她提醒我们，在“忍受”与“爆发”之间，或许还存在一种更根本的状态，那就是对自己真实感受的承认与尊重。哪怕做不到，知道世界上存在这样一种姿态，心里某个角落，好像也能跟着硬气一点点。
所以，下次当你感到那股熟悉的憋闷涌上来，或许可以想一想那个眼神里带着“阿？”的女士。不是要学她的棱角，而是试着听见自己心里，那个微弱的、同样不想忍受的声音。把它找出来，哪怕只是对自己坦白，也是一种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