嫩叠叠叠叠摸叠叠叠叠
嫩叠叠叠叠摸叠叠叠叠
这事儿说起来有点意思。前几天路过老街，看见几个娃娃蹲在墙根下，小手脏兮兮的，正聚精会神地摸着什么。凑近一瞧，是墙角刚冒出来的青苔，嫩生生的，被他们的小手指头一遍遍拂过。带头的那个小胖墩还煞有介事地说：“要这样轻轻摸，它才舒服。”我站在那儿愣了好一会儿，心里头某个角落，像是也被这稚嫩的动作轻轻挠了一下。
我们这代人啊，好像早就忘了“摸”是怎么回事了。手指头整天在冰凉的玻璃屏上划拉，戳点，速度是快，可那能叫“摸”吗？那顶多算是“指令输入”。摸，得是有温度的，有轻重的，带着点儿试探和好奇的。就像娃娃们摸青苔，指尖传来的，是那种湿润的、绒绒的、属于生命的质感。这种触觉的交流，现在可真成了稀罕物。
这让我想起小时候。那会儿可没这么多讲究，春天来了，就去摸刚抽芽的柳枝，摸上去有点涩，但里头像藏着股要迸发的劲儿；夏天雨后，一定要去摸老砖墙上沁凉的湿气；秋天摸粗糙的树皮；冬天呢，就壮着胆子摸一下窗上的冰花，瞬间被那刺痛般的凉激得缩回手，心里却乐开了花。那时候的触觉记忆，是鲜活的，是连着四季和天地变化的。现在呢？摸得最多的，怕是快递盒的光滑表面和手机壳的磨砂质感了吧。
所以说啊，“嫩叠叠叠叠摸叠叠叠叠”，这标题看着怪，细想却有点味道。前面那个“嫩”，是对象，是那种新鲜的、初生的、未经世事的状态。后面这个“摸”，是动作，是一种最原始也最直接的认知方式。用稚嫩的心，去触摸那些同样稚嫩，或者我们早已视而不见的生活肌理。这或许是一种被我们弄丢了的重要能力。
不信你试试，明天出门，别急着赶路。看到路旁灌木丛新爆的嫩芽，停下来，真的用手去碰碰看。别担心别人笑话，你就当是帮自己找回某个丢失的频道。指尖碰到的那一刻，你会感觉到一种微弱的抵抗，一种柔软的弹性，然后是一种奇妙的连接感——哦，原来春天具体的手感是这样的。这和你在手机上刷到“春回大地”的图片，体验完全不同。
这种感官复苏，其实挺紧要的。我们活在一个人工信号过于强烈的世界里，各种信息轰隆隆地往脑子里灌，但身体的其他感官，特别是触觉，却好像在休眠。重新学会去“摸”，去感知物质的纹理、温度与生命力，是一种对抗麻木的方式。它让你重新确认自己的存在，也确认这个物质世界的存在。你摸到粗糙，才知道什么是光滑；你触到冰凉，才体会什么是温暖。
再往深里说点，这种触摸，何尝不是一种理解世界的方式呢？老一辈手艺人，为啥看一眼摸一下，就知道木料的好坏、瓷土的性情？那是成千上万次触摸积累下来的“手感”，是知识沉淀在指尖的智慧。我们现在太依赖“知道”，而忽略了“感知”。很多事物的真相，文字说不清，图片拍不全，但它就藏在肌理里，等着一个诚恳的触摸去发现。
放下手机，关掉屏幕，或许我们可以从更小的事做起。摸摸你桌上那盆有点蔫了的绿植的叶子边缘，是干了还是软了？摸摸阳台晒着的被子，阳光的味道是不是也带着蓬松的体温？甚至摸摸自己久坐发僵的后颈，感受一下紧绷的肌肉在诉说什么。让触觉从简单的功能按键，重新变回一座丰富的桥梁。
生活啊，有时候不需要那么复杂。它可能就像墙角的青苔，一直在那儿，嫩生生的。需要的，或许只是我们偶尔蹲下身，伸出孩子般好奇的手，带着一点小心和郑重，去轻轻摸一摸。指尖传来的，可能就是被我们忽略已久的，整个世界的细腻回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