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喀则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藏地小巷两百元的温情
日喀则的巷子总是弯弯曲曲的,阳光斜斜地照在斑驳的土墙上,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我就是在这样一条巷子里,遇见了顿珠和他的故事。他坐在自家杂货店门口,手里搓着那串磨得发亮的念珠,眼睛里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。
那是个飘着酥油茶香的午后,我蹲在巷口看几个孩子踢毽子,顿珠突然用生硬的汉语问我:“你知道两百块钱在日喀则能买什么吗?”没等我回答,他自己先笑了,“能买一段爱情哩。”这话听着像玩笑,可他眼神里的认真,让我不由得往前凑了凑。
他的故事开始于叁年前的雨季。那时候顿珠的杂货店刚开张,生意冷清得能听见风穿过货架的声音。有个叫梅朵的姑娘每天都会来买一包盐,永远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藏袍,付钱时总要仔细数上叁遍。直到某天,她掏遍全身还差两块钱,急得眼眶都红了。“那天她站在门口,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滴,像只迷路的小羊羔。”顿珠说着,手里的念珠转得快了些。
藏在糌粑袋里的心意
后来梅朵再来时,总要多带些自家做的奶渣分给顿珠。而顿珠呢,明明进了新货的糖果,偏偏要说这是临期处理的,半卖半送地塞给她。最有趣的是有回梅朵来买糌粑,顿珠称好重量后,突然又从柜台底下抓了一大把添进去。“那天她拎着鼓鼓囊囊的糌粑袋走远时,我在后头数了数当天的营业额——整整亏了两百块。”他说这话时,嘴角还挂着笑。
其实两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,这日喀则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早就在酥油茶的热气里悄悄发了芽。梅朵开始每天帮顿珠擦拭货架,顿珠则在她阿妈生病时,默默垫上了半年的药钱。有次我撞见梅朵往顿珠的茶杯里添热水,那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回。她低头时,红头绳擦过顿珠的手背,两个人都假装没注意到。
今年藏历新年我再去时,杂货店门口已经挂起了崭新的风马旗。顿珠正在给梅朵试戴一条蜜蜡项链,那标签上的价格我刚巧瞥见——不多不少,两百整。“这是用当年亏掉的钱买的。”他冲我眨眨眼,梅朵在他身旁笑得像格桑花。巷子外的世界车水马龙,可在这条藏地小巷里,有些东西比钱更金贵。
如今我每次路过那条巷子,总能看见他们坐在店门口,一个搓念珠,一个缝藏袍,中间隔着个装零钱的木匣子。日头渐渐西沉,把两个人的影子揉成一个。这藏地小巷两百元的温情,原来早就装满了整个日喀则的春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