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平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车站旁的小巷

发布时间:2025-11-03 14:19:03 来源:原创内容

高平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

每次从高平火车站出来,视线总会被对面那条小巷子勾去。它就像个倔老头,杵在崭新站房的阴影里,灰扑扑的墙面和锃亮的玻璃幕墙形成鲜明对比。说真的,我路过不下二十次,却从没真正走进去过——人人都忙着赶火车,谁会在意这么条旧巷子呢?

那天误了车,反倒让我和这条巷子结了缘。离下一班车还有叁小时,我挎着背包慢悠悠晃过去。巷口很窄,刚够两辆电动车错身,水泥路面被磨得发亮,两侧墙上还留着老式油漆店的招牌。刚踏进去,声音先涌了过来:煎饼鏊子的滋啦声、裁缝铺剪刀的咔嚓声,还有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晋剧,这些声音混在一起,突然就把站台上的喧嚣隔在了身后。

巷子东头有家修鞋铺,老师傅鼻梁上架着老花镜,手指缠着胶布,正给一只高跟鞋换底。我站在旁边看了会儿,他头也不抬:"姑娘,修鞋还是歇脚?"我摇摇头,他倒是笑了:"车站里等车闷得慌吧?咱这儿凉快。"说着用改锥指指墙角的小马扎。这话让我心里一动,原来他早看惯了像我这样误车的人。

再往里走,空气里飘起葱花香。卖羊肉烩面的老板娘正抻着面团,面团在她手里啪嗒啪嗒摔打,转眼就成了匀称的面条。"从车站过来的?"她往滚锅里下面,热气熏得她眯起眼,"好多人都爱来我这吃碗面再上路。"她特意把"上路"说得轻轻的,像是怕犯了忌讳。我吃着面,看她麻利地收拾碗筷,忽然觉得这条小巷子像个中转站,收留了多少匆忙赶路的人。

巷子深处有棵老槐树,树荫底下聚着几个下棋的老人。棋盘搁在石墩上,他们为一步棋争得面红耳赤,可谁都不真动气。我靠在树干上看他们,穿汗衫的老爷子突然抬头:"看你背个包,是准备出远门?"我说是,他捏着棋子沉吟:"年轻时我也总跑外地,每次从这巷子穿过去坐车,心里都不踏实。现在倒好,反过来了——坐在这儿看别人赶车。"他说着啪地落子,"将军!"

阳光透过槐树叶子的缝隙,在青石板上洒下光斑。我忽然想起车站里那些拖着行李箱的年轻人,他们大概不会知道,就在一街之隔的地方,藏着这样安稳的时光。裁缝铺的阿姨把缝纫机踩得哒哒响,修车摊前摆着待修的自行车,五金店门口拴着打盹的土狗——这一切都和几十米外呼啸而过的列车处在两个世界。

巷尾有家旧书店,老板正在门口晒书。线装书摊在竹帘上,纸页泛黄却平整。"这些书比火车站年纪都大哩。"他见我好奇,顺手递过一本《高平县志》。翻开书页,墨香混着旧纸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。书里记载着清末时这里就是个骡马集市,原来早在有火车站之前,这片地界就见证过无数聚散离合。

离开时又经过那家修鞋铺,老师傅正在收摊。他认出了我,朝火车站方向努努嘴:"该去赶车了吧?"我点点头,他弯腰收起马扎,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:"慢点走,巷子黑,我给您照着亮。"说罢拧亮头顶那盏昏黄的灯泡。灯光虽然微弱,却把坑洼的路面照得清清楚楚。我顺着光往外走,身后传来他锁门的声音,哐当一声,不紧不慢。

重新回到车站广场时,回头再看那条巷子,它已经隐没在夜色里,只有零星几点灯火。突然明白,这条车站旁的小巷从来不是城市的反面,而是另一种可能的生活。火车带着人们奔向远方,而小巷始终留在原地,给每个路过的人留一盏灯,一碗面,一段可以喘息的时光。下次再经过高平,我一定还会拐进这条高平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不为误车,就为在那棵老槐树下坐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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