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间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周边廉价情感故事
那家亮着粉灯的小店
河间西街拐角有家理发店,白天看起来普普通通,一到晚上就亮起暧昧的粉红色灯光。玻璃门上贴着“按摩、足浴”的贴纸,字迹都有些褪色了。老马说,那里藏着一段河间附近200块钱的爱情。
我第一次听说时差点笑出声。两百块?现在够干啥的?吃顿火锅都不止这个数。可老马一本正经地嘬了口烟:“你不懂,那儿不讲钱多钱少,讲的是个缘分。”
上周五加班到十点,鬼使神差地就走到了西街。粉红色的灯光在夜色里特别扎眼,像熟透的柿子,软塌塌地挂在街角。
推门进去,有个女人正低头绣十字绣。听见门响,她抬起头,眼角的细纹在灯光下格外明显。“剪头?”她问,手里的针线没停。
我一时语塞,支吾着说等人。她笑了笑,指指旁边的长椅:“坐吧,他一会儿就来。”
长椅上已经坐了个大爷,穿着洗得发白的工作服,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。他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表,像在等什么重要约会。
十字绣和保温杯
女人绣的是幅“家和万事兴”,已经完成大半。她绣得很慢,一针一线都格外认真。角落里放着个褪色的保温杯,杯身上印着“先进工作者”,漆都掉了一半。
“李师傅,今天这么早?”女人头也不抬地说。
大爷搓搓手:“厂里没事,就过来了。”
“还是老规矩?”
“哎,哎。”
我看着墙上明码标价的牌子:按摩60,足浴80,推拿100。最底下用铅笔写了一行小字:陪聊200。
女人放下十字绣,给李师傅倒了杯热水。两人就坐在那儿聊起来,说儿子在深圳打工,说猪肉又涨价了,说隔壁王奶奶的猫生了一窝崽。说到兴起时,李师傅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。
这大概就是老马说的,河间附近200块钱的爱情。不,应该说是周边廉价情感故事更贴切。
深夜的倾诉
后来我又去了几次,渐渐摸出门道。来这儿的人五花八门——有刚离婚的出租车司机,有子女在国外的空巢老人,还有被房贷压得喘不过气的年轻人。
有个常来的张姐,四十多岁,在菜市场卖豆腐。她说丈夫五年前跟人跑了,留下个上高中的儿子。“有时候就想找人说说话,”她捏着皱巴巴的两百块钱,“在家里对着四面墙,能憋出病来。”
女人总是安静地听着,偶尔插一两句话。她绣十字绣的手不停,那些鸳鸯、牡丹、福字渐渐在布面上显现。有次我听见她说:“人都图个念想,我这十字绣绣了叁年,就图个完工那天。”
深夜的河间安静得出奇,只有偶尔经过的货车发出轰鸣。在这间亮着粉红色灯光的小店里,时间好像走得特别慢。
我突然明白,这些人花钱买的不是服务,是两个小时的陪伴。在这座小城里,200块钱买不来真心,但能买来一个愿意听你说话的人。
女人说,她以前在纺织厂上班,下岗后开了这家店。“刚开始真做按摩,后来发现,大家更需要的是个能说话的地方。”她指指墙上的价目表,“陪聊最贵,却最受欢迎。”
上周路过时,发现店门关了。邻居说女人回老家了,儿子考上了重点高中。玻璃门上贴着一张纸,写着“家和万事兴”四个大字,正是她绣了叁年那幅十字绣的图案。
老马听说后,咂咂嘴说:“看吧,这才是真正的河间附近200块钱的爱情。”我点点头,想起那些深夜里的倾诉与倾听。也许在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,都在上演着类似的周边廉价情感故事,不浪漫,却真实。
粉红色的灯再也不亮了,西街拐角变得和其他地方一样普通。但偶尔深夜路过,我还会停下脚步,仿佛能听见里面传出的,低低的说话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