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侣僧结合之夜未删减版
与侣僧结合之夜未删减版
窗外的雨下得淅淅沥沥，把山寺的轮廓都洇成了水墨画。这夜，静得能听见烛火“噼啪”的轻响，也静得让我心里那点忐忑，像水渍一样慢慢晕开。
说是“结合”，你可别想歪了。这词儿，在我和明海之间，有它自个儿的分量。他是这山寺的僧人，我是误打误撞，在这挂单借宿的旅人。一场突如其来的山洪，困住了下山的路，也把我困在了这个夜晚。
茶是粗茶，在陶碗里打着旋儿。我俩对坐着，中间隔着一豆灯火，影子在身后墙上晃悠，像是两个沉默的魂灵在交谈。起初，空气里飘着那么点尴尬。你想啊，一个尘世里打滚的俗人，一个守着青灯古佛的方外人，能聊什么呢？我试着扯了几句天气，山路，他都只是微微颔首，那眼神，清亮得像后山的泉水，能把你那点没话找话的心思，照得透透的。
不知怎的，我忽然就不想找话了。沉默漫上来，却不是难堪的那种。雨声，风声，自己的呼吸声，变得异常清晰。我端起碗，抿了口茶，那苦涩的滋味在舌尖滚过，竟慢慢回上来一丝极淡的甘。
“你听，”明海忽然开口，声音不高，却像一块石子投入这寂静的潭水，“这雨敲在瓦上，和敲在石阶上，声响是不同的。”我愣了一下，侧耳去听。果然，屋脊上是密集的鼓点，檐下是清脆的玉珠散落，远处石阶上，则是沉闷的、被吸收了的“噗噗”声。一种很奇妙的感受升起来——我好像从没这么“专心”地听过一场雨。
话匣子，就这么被雨声打开了。我们聊起了山里的四季。他说春采野茶，指尖沾着露水和嫩芽的清香；夏夜坐禅，能感觉到月光是有重量的，凉凉地压在肩头。没有高深的佛理，全是这些实实在在的感知。我也说起城里的事，说地铁的拥挤，说熬夜加班的焦躁，说那些得到后又仿佛空无一物的瞬间。
他听着，不评判，只是偶尔点点头。他说：“世人总求个‘拥有’，怕‘空’。可你看这碗，”他拿起那只粗陶碗，“正因为它是空的，才能盛茶，能映出火光，能接住窗缝漏下来的月光。”我盯着那只碗，烛火在碗底的水痕里跳跃，像一颗小小的心脏。
夜渐渐深了，雨势小了些。我们之间的那种“隔”，不知什么时候，也被这雨水泡软了，融化了。这大概就是一种“结合”吧——不是身体的，甚至不是观念的，而是在某个深沉的夜晚，两个孤独的灵魂，在一种极度专注的聆听与诉说中，共享了同一种寂静，看见了同一盏灯火。他把他那个安静、饱满的世界，轻轻摊开了一角给我看。
山洪总会退去，路总会通。但我知道，这个夜晚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它没删减掉寂静，没删减掉陌生，反而完整地保留下了那份最初的、略带笨拙的真诚，以及一种全新的感知。它让我觉得，往后在城里某个焦头烂额的傍晚，我或许能想起今夜瓦上的雨声，想起那只空着的、却装满了月光的陶碗。这，或许就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