荆门那里有站小巷,荆门何处有弄堂

发布时间:2025-11-04 00:14:55 来源:原创内容

一条老街的温度

前两天翻老相册,忽然看到一张泛黄的照片——青石板路歪歪斜斜地伸向远处,两旁是斑驳的木门板,有个推自行车的身影正消失在巷口。母亲说这是八十年代的塔影巷,如今早就拆了重建。我盯着照片出了神,心里冒出个念头:现在的荆门那里有站小巷,还找得到这样的老味道吗?

这个周末闲着也是闲着,我决定去老城区转转。从中天街拐进一条窄路,喧闹声突然就安静了下来。阳光透过梧桐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,几位老人坐在竹椅上摇着蒲扇下象棋。我凑近看了看棋局,顺口问其中一位大爷:“这巷子叫什么名字呀?”大爷头也不抬地指了指墙角那块生锈的路牌——“文化坊”。

往里走,空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煤炉味,混着谁家晾晒的棉被气息。这种味道,现在的高楼小区里是闻不到了。巷子窄的地方,对面阳台晾的衣服都快碰到一块儿了。有位大姐正踮着脚收衣裳,看我拿着相机,笑着问:“拍我们这破巷子做啥子哟?”我说就是看看。她抬手往巷子深处指:“再往里走,有家老理发店,王师傅剃了四十年头啦。”

果然,在巷子转弯处看到了那家店。红漆木门上贴着“理发叁元”的纸条,字迹都褪色了。王师傅正在给一位老先生修面,热毛巾敷上去,老先生舒服地眯起眼。我站在门口看了会儿,王师傅朝我点点头,手里的剃刀依然稳稳当当地游走。这手艺,这价钱,在别处真是见不着了。

走着走着,我忽然想起母亲说过,她小时候住在“建设街”,那里全是这种老巷子。可我在手机地图上搜来搜去,就是找不到具体位置。这让我想起另一个问题——荆门何处有弄堂?说真的,“弄堂”这个词在荆门不怎么常用,但有些老人口中还是会偶尔提到。我记得城南好像有条“民主街”,那里的建筑风格就有点像上海弄堂,红砖墙,拱形门洞,二楼还有雕花栏杆的阳台。

穿过文化坊,我沿着白云大道走了一段,果然在一条岔路口看到了“民主街”的路牌。这里的景象又不太一样——巷子稍宽些,两旁是两层楼的联排民居,晾衣竿从这家窗口伸到那家窗口,上面飘着五颜六色的衣物。下午四点多,几个小孩子在巷子里追着一个皮球跑,笑声在墙壁间碰撞回荡。有位老太太坐在门槛上择豆角,面前的篮子里堆得满满的。

我问老太太这房子有多少年历史了,她抬起头,眯眼想了想:“我嫁过来的时候就在这儿,那是1968年喽。”她说话带着浓重的荆门口音,把“1968”说成了“幺九六八”。她说这房子是公公那辈建的,原来这一片都是田地,后来慢慢盖起了这些房子。“现在年轻人都不爱住这儿咯,嫌没有电梯,厨房太小。”她摇摇头,手里的豆角掰得啪啪响。

天色渐晚,巷子里飘起了饭菜香。有家在炒辣椒,呛得人直想打喷嚏,但这味道却让人莫名觉得亲切。我站在巷口回望,夕阳把整条巷子染成了橘黄色,那些斑驳的墙面在柔和的光线下反而显得格外有韵味。忽然明白,为什么总有人惦记着荆门那里有站小巷——其实大家寻找的不是某条具体的巷子,而是这种紧凑的邻里空间里才有的生活气息。

离开的时候,我在民主街口买了两个刚出炉的矮子馅饼。卖饼的大婶说她们家在这做了叁十年,好多搬走的老邻居还会专门回来买。咬一口,芝麻糖馅热乎乎地流出来,甜得恰到好处。这种味道,大概也和这些老巷子一样,会成为这座城市记忆的一部分吧。

回到小区,电梯里遇见邻居,彼此点点头就再没说话。忽然想起下午在文化坊,那些下棋的老人、收衣服的大姐、理发店王师傅,他们之间那种自然的熟络。也许再过些年,这些巷子真的会消失,但至少今天,我还能在某个转弯处,遇见这份正在渐渐变淡的市井温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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