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厨房被夫上司强迫中文
在厨房被夫上司强迫中文
这事儿说起来挺憋屈的,可我又觉得,好像不止我一个人遇着过。那会儿我刚进这家公司,顶头上司老陈,四十来岁,平时在办公室挺严肃的一个人。谁能想到,他跟我老公是大学同学,关系还挺铁。就因为这层关系,我莫名其妙就成了他们聚会的“指定后勤”。
周末,他们几个老同学来家里吃饭。我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,油烟机嗡嗡响。老陈端着茶杯晃进来了,美其名曰“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”。我心里咯噔一下,预感就不太好。果然,他靠在料理台边,没碰菜刀,也没碰锅铲,开口就是:“小刘啊,你这中文,平时在公司听着就有点……生硬。报告里那几个词,用得不太地道。”
我手里正切着姜丝,动作慢下来。这话从工作场合跟到家里,让我脸上有点发烫。我中文是不算顶好,可日常交流也没出过岔子啊。他见我愣着,往前凑了半步,厨房空间小,那股压迫感一下就上来了。
“来,跟我念,”他敲了敲大理石的台面,像在敲黑板,“‘深化协同’,不是‘加深合作’。‘赋能业务’,不是‘给业务能力’。这些都是有讲究的。”他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,好像纠正我的发音用词,成了他此刻最重要的事。锅里的油热了,滋滋冒着烟,我的心也跟着有点焦。
我老公在客厅里跟其他人高声谈笑,声音一阵阵传过来。老陈就在这片背景音里,执着地让我重复那些拗口的商务词汇。油烟、蒸汽、还有他那一板一眼的“教学”,混在一起,让我觉得这方寸厨房闷得透不过气。这不是帮忙,这是一种变相的职场压力,它换了个场地,从格子间蔓延到了我的家里,我的灶台边。
“陈总,菜要焦了。”我试图转移话题,伸手去拿锅铲。他却抬手虚虚一拦:“哎,不着急。这个词念对了再炒。这叫‘场景化练习’,记得更牢。”他脸上甚至带了点笑意,仿佛在做一个有趣的实验。我心里那股火,蹭一下就起来了,可又硬生生压下去。他是上司,是客人,更是我老公的哥们儿。这多重身份像一张网,把我那点不快牢牢兜住。
我忽然就明白了。这哪儿是纠正中文啊。这是一种非常隐晦的权力彰显。在公司,他指挥我的工作;在我家,他依然能划定一个“课堂”,让我处于必须听从和学习的下位。厨房这个本该让我感到自在和掌控的地方,瞬间变成了他巩固权威的另一个小舞台。他用我的小小“缺陷”,来提醒我上下级的关系无处不在。
后来我怎么做的?我关了火,转过身,很认真地看着他,脸上也挤出点笑:“陈总,您说的这几个词我记下了,周一写报告一定用上。不过这会儿,我老公可是点名要吃我拿手的红烧味儿,火候一过,味道可就差了。您要不先出去尝尝我泡的茶?”
我把“我老公”和“拿手菜”稍微加重了点,然后重新打开火,锅铲碰着铁锅,声音清脆响亮。他愣了一下,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回应。站了几秒,终究还是端着茶杯出去了。那一顿饭,吃得我格外用心,尤其是那道红烧肉,色泽油亮,软烂入味。老陈吃得最多,夸了几句,没再提中文的事。
自那以后,他们再来聚会,我依然在厨房忙活,但老陈很少再进来“指导”了。有时候,挡回去一些东西,不一定非要大声嚷嚷。在合适的场合,用合适的方式,轻轻地把那根越界的线推回去,也就够了。毕竟,厨房是我的地盘,火的旺与弱,咸与淡,该由我这个掌勺的人说了算。至于报告里的词儿,该用的时候我自然会用,但那得是为了把事儿说清楚,而不是为了迎合谁的“标准”。生活里的许多事,不也是这个理儿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