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搞人人曰
人人搞人人曰
最近脑子里总转悠着几个字——“人人搞人人”。这话听着有点糙，可细琢磨，味儿就出来了。它不是字面上那点儿意思，更像是一面镜子，照出咱们当下活着的某种状态。
你看啊，现在是个什么光景？信息像洪水似的，从早到晚没个停。手机一划，这个人在搞直播带货，嗓子喊劈了；那个人在搞知识付费，道理一套一套的。朋友圈里，有人晒精致早餐，有人晒深夜加班，人人都在“搞”点什么，搞事业、搞人设、搞流量、搞钱。好像停下来喘口气，就成了异类。
这“搞”字里头，有股子劲儿，是主动的，也是被裹挟的。主动在于，谁都想过得好点，活得有存在感，不得折腾么？被裹挟在于，周围人都这么搞，你不搞，心里就发虚。楼下的王大爷，去年还只会用老年机看天气预报，今年都开始学着拍短视频“搞”起田园生活记录了，虽然播放量常是个位数。他说，不为别的，就图个“跟得上趟”。
可问题来了，人人都在埋头“搞”，那谁来“曰”呢？“曰”就是说，是表达，是停下来咂摸咂摸滋味，是听听自己心里那点真声音。现在“曰”的机会不少，微博、朋友圈、短视频，张嘴就能说。但说的，多少是熨帖了内心的话？多少又是在迎合算法、迎合看客，甚至是在重复别人的声音？我们忙着“搞”出个样子给人看，却可能忘了“曰”给自己听。
我认识个做设计的朋友，以前是个话痨，聊起想法眼睛发亮。后来自己开了工作室，整个人就变了。见面三句话不离客户、预算、热点趋势。有回我问他，你之前不是老说想做点有温度的东西吗？他愣了半天，苦笑着摇摇头：“先活下去再说吧，那些……太奢侈。” 他“搞”得很成功，但那个爱“曰”的他，好像被悄悄藏起来了，甚至弄丢了。
这大概就是现代人的一种普遍困境吧。社会认同成了悬在头顶的尺子，我们拼命“搞”，去够那个标尺，生怕落后。自我表达呢，却常常在奔波里变了形，或者干脆被搁置。好像一辆车，油门一直踩着，却很少检查方向对不对，发动机的声音是否还健康。
所以我在想，“人人搞人人曰”或许不该是对立的两面。能不能在“搞”的时候，也留点心思“曰”？比如，搞完一个项目，别急着奔下一个，跟自己“曰”两句：这事做得舒坦吗？长了什么本事？又丢了什么趣味？在朋友圈“搞”完人设之后，也试着在日记本里，给自己“曰”点没法晒的心里话。这点儿自我表达的空间，不是奢侈，它是锚，能定住咱们不被洪流冲得七零八落。
说到底，生活肯定要“搞”，不搞就没米下锅，没梦可追。但“曰”是那口锅里的米香，是追梦路上认路的星。别光顾着低头赶路，偶尔也抬头看看天，跟自己聊聊天。当“搞”与“曰”能轮换着来，像呼吸一样，一进一出，这日子，可能才会既有劲头，又有滋味。别人怎么看固然重要，但自己心里那杆秤，那点儿真实的声音，或许才是最该被在乎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