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人看飞飞飞观看一个人
一个人看飞飞飞观看一个人
你有没有试过，深夜关了灯，屏幕的光幽幽地映在脸上，手指滑动，漫无目的地刷着？短视频一个接一个，信息流永不停歇，世界好像被装进了这个发光的方框里。这时候，你是一个人。但奇怪的是，你感觉又有无数双眼睛，在屏幕那头，看着你这个“一个人”。
这话听起来有点绕，对吧？让我慢慢说。我们这代人，大概是头一批能如此方便地“观看”他人生活，同时也被他人“观看”的。点开一个惫濒辞驳，博主正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地做早餐，镜头有点晃，阳光刚好洒在煎蛋上。你看得入神，仿佛能闻到黄油融化的香气。这一刻，你在“观看”一个陌生人的某个生活片段。而那位博主呢，在剪辑上传时，又何尝不是在脑海里预演着无数个像你一样的“观众”的反应？他也在“观看”那个被镜头塑造出来的“自己”。
这形成了一个挺有意思的循环。我们通过屏幕看世界，看他人精心裁剪的生活切片；同时，我们也习惯性地开始用“他人的眼光”来审视自己。出门吃个饭，还没动筷子，先找角度拍几张。那一刻，你不仅仅是你在吃饭，你仿佛同时是那个举着手机的自己，和未来那个会点赞评论的“观众”。真实体验和展示的欲望，有时候就悄悄混在一起，分不太清了。
这种数字镜像般的生活，成了我们时代的一种常态。镜子里的自己，总是经过了或有意或无意的调整。网络就是一面巨大的、纷乱的镜子，我们既照镜子，也成了镜子里的影像供人观看。孤独吗？好像不，因为有那么多“陪伴”。热闹吗？好像也不，因为放下手机，房间里常常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。
我记得有一次，在视频网站看到一个很火的“沉浸式自习”直播。画面里就是一个学生的书桌，台灯，书本，一只偶尔入镜的手在写字，没有任何说话声。就这么一个简单的画面，同时在线观看的有好几千人。大家用弹幕轻轻交流着“加油”“一起努力”，然后各自在屏幕前埋头做事。那一刻我忽然觉得，我们不是在“观看”那个学习的人，我们是在通过观看这个行为，来确认自己“并非独自一人”的状态。这种虚拟共在的感觉，微妙地缓解了现代人的某种孤寂。
但问题也在这里。当“观看”与“被观看”成了习惯，我们会不会慢慢忘了，该怎么纯粹地为自己去经历一件事？不是为了分享，不是为了收获反馈，就只是去感受风吹在脸上的温度，去尝一口食物最本真的味道，去为一个瞬间心动而不急着掏出手机。那种只属于“一个人”的、不被观看的饱满体验，似乎变得有点稀罕了。
所以，我在想，或许我们需要时不时地，主动从这个循环里跳出来一会儿。关掉那些窗口，断开那些连接。就只是一个人，看一本纸质书，发一会儿呆，或者出门走走，看看真实世界里那些没有被滤镜修饰的云和树。让自己重新成为那个“体验”的主体，而不是“展示”的客体。
当然，我不是说网络生活不好。它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连接和可能。只是，这种“一个人”与“飞飞飞”之间的对视，需要我们多一份觉察。当我们下一次点亮屏幕，准备“观看”或“被观看”时，或许可以悄悄问自己一句：此刻，我是在寻找共鸣，还是在逃避寂静？我是在记录真实，还是在扮演角色？
屏幕内外，都是人生。重要的是，别忘了，你始终拥有选择何时融入那面数字镜像，何时转身，拥抱那个只属于你自己的、安静而完整的世界。那个世界里，没有观众，只有你自己，和那份无需言说的、扎实的生活本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