部长连续7天直到失去理智
部长连续7天直到失去理智
这事儿说起来，有点邪门。我们部长，平时多稳当一个人啊，西装穿得笔挺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，开会讲话，那叫一个滴水不漏。可谁能想到，就上个礼拜，他整个人像是变了个人似的，栽进了一个谁都拉不出来的“牛角尖”里。
起因其实挺简单，就是省里要一份对于未来五年行业发展方向的规划报告。这报告重要，大家都知道，可往年也就是个把月的时间慢慢磨。今年不知怎么的，上面催得急，给了死命令，七天，必须拿出初稿。部长接到电话，脸就沉下来了，嘴里应着“好好好，保证完成任务”，放下听筒，那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。
第一天，他还挺正常。召集我们开了个短会，分了工，自己扎进办公室，一沓一沓地翻材料。我们隔着玻璃看他，背影还是那么挺拔。可到了下班点，他没动。灯亮了一夜。
第二天，他开始念叨一些新名词，什么“颠覆性迭代”、“非线性增长”，说话语速快了不少。我们送进去的盒饭，晚上原样端了出来，只动了几口。烟灰缸倒是满得很快。
真正的变化是从第叁天开始的。他开始不满足于现有材料，觉得“深度不够”。电脑屏幕上同时开着十几个网页，各种行业数据、前沿论文、甚至是一些未经证实的小道分析。他像着了魔一样，疯狂地搜索、比对、截取。我们提醒他有些来源不太靠谱，他摆摆手，眼睛没离开屏幕：“广撒网，才能捞到真东西。这里头，说不定就藏着关键的‘信息拼图’。”
“信息拼图”成了他那几天的口头禅。他坚信，完美的报告就藏在海量的、杂乱的信息碎片里，只要他能找到所有碎片，拼起来，就能拿出石破天惊的东西。这个念头，成了套在他脑子里的紧箍咒。
第四天，第五天，他的办公室成了“信息战场”。墙上贴满了打印出来的图表和数据，用红笔划得密密麻麻。他睡眠很少，眼圈黑得吓人，但精神却处在一种诡异的亢奋状态。跟我们说话时，眼神有点发直，思路跳跃得厉害，上一句还在说东部的产能，下一句就跳到西部的物流了。他试图把看到的每一个数字、每一个观点，都塞进那份报告里。
第六天，报告已经膨胀到了一个可怕的长度。但他停不下来。他觉得还有“关键碎片”没找到。他开始反复验证一些早已过时、甚至被业内摒弃的数据，在细枝末节上钻营。正常的分析框架被他抛在脑后，整个人陷在了自我构建的、庞杂混乱的“信息迷宫”里。走出办公室倒水时，脚步都是飘的。
第七天早上，我们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部长。头发蓬乱，衬衫领子歪着，手里攥着一迭皱巴巴的纸，在走廊里来回疾走，嘴里念念有词，仔细听，是报告里一些毫不相干的句子片段。他突然拦住一个路过的小同事，眼睛瞪得老大：“你说，第叁章第四节的第二个数据点，和第七章的推论，到底存不存在量子纠缠般的关联？”小同事吓得说不出话。
他彻底失去了那份从容镇定的理智，被困在了自己搜集的、无边无际的信息碎片里。那份他苦苦追寻的、完美的“信息拼图”，最终拼出来的，不是一份杰出的报告，而是他精疲力竭、混乱不堪的精神状态。后来，是上面又来了个电话，说 deadline 宽限两天，他才像断了电的机器人，一下子瘫在椅子上，沉沉睡去。
报告最后自然是我们这群人收拾残局，在他堆积如山的材料里，重新梳理逻辑，删繁就简，赶了出来。交上去，也算平稳过关。部长休息了两天才缓过劲，再见我们，有点不好意思，但也没多说什么。只是他办公室里，那些贴满墙壁的“拼图”碎片，很久都没撕掉。每次路过，看到那些静静贴在墙上的纸，我都觉得，那不仅仅是一些数据和图表，更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留下的痕迹，提醒着我们，有些“牛角尖”，钻进去，可能就真的难回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