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梦梦补课客厅到房间版
吴梦梦补课客厅到房间版
老张敲开吴工家的门时，客厅里的灯亮得晃眼。吴工，也就是吴梦梦她爸，搓着手迎上来，脸上堆着笑：“张老师，真麻烦您跑这一趟。梦梦那孩子，非说客厅太吵，题做不进去。”老张顺着吴工指的方向看过去，客厅电视关着，安静得能听见冰箱的嗡鸣。他心下明白了几分，没戳破，只点点头：“孩子学习，环境确实重要。”
吴梦梦从自己房间里探出半个脑袋，马尾辫一晃：“张老师好。”老张教了十几年物理，什么样的学生都见过。像吴梦梦这种，初叁了，成绩中不溜秋，家长急得上火，孩子自己反倒有些“主意”的，他见得不少。补课这事儿，是吴工求了他好几回，说孩子理科弱，尤其是电学那块儿，跟听天书似的。
课，是从客厅的茶几上开始的。摊开的练习册，一道对于家庭电路连接的题。老张讲得仔细，从火线零线，讲到开关该接在哪头。吴梦梦听着，眼神却有点飘，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书角。“梦梦，听懂没？”老张问。她“嗯”了一声，很快，但底气不足。“那你说说，如果客厅这个吊灯的开关坏了，该怎么初步判断问题？”吴梦梦咬了咬嘴唇，眼神往自己房门瞟了一下：“可能……是灯丝断了？”
老张心里叹了口气。他知道症结恐怕不在题上。他合上练习册，像是随口一提：“这电路啊，跟人走路的道儿有点像。道儿走得对不对，目标得先清楚。你是想从客厅走到厨房呢，还是想走到自己屋里去？目标不一样，走的线路可就差远了。”吴梦梦抬起头，看了他一眼。
“张老师，”她忽然开口，声音轻了些，“去我屋里讲吧。我……我笔记本在那，有个地方记乱了，想对照看看。”吴工在旁边连忙说：“对对，屋里书桌大，亮堂！”老张起身，端着茶杯，跟着女孩进了房间。房间收拾得挺整洁，书桌上除了书本，还立着一个相框，里面是几个穿着校服女孩的合影，笑得很灿烂。
接下来的讲解，顺畅了不少。还是在讲电路，但老张换了个法子，用她书桌上的台灯、墙上的插座当例子。讲到并联电路各支路互不影响时，老张点了点那个相框：“就好比你和你这几个好朋友，各自在家里学习，你家灯亮着，不影响她家灯关着，独立，但又在一个大网络里。”吴梦梦这回笑了，是真正听懂了的那种笑。
她主动翻开笔记本，指着一处模糊的电路图：“老师，这里我昨天自己琢磨了好久，总觉得电流走到这儿就卡住了。”老张一看，是一道有点复杂的故障分析题。他一步步拆解，吴梦梦跟着他的笔尖，眼睛越来越亮。那一刻，老张觉得，自己才算是真正从“客厅”走进了“房间”。客厅里，摆着家长的期望和形式化的关心；而房间里，才有这个年纪孩子真实的困惑和那点不愿轻易示人的、想要搞明白的劲头。
课快结束时，吴梦梦忽然说：“老师，我好像不怕电路图了。以前觉得它像一团乱麻，现在觉得……它就像房间的布局，门在哪，窗在哪，怎么走，都有规矩。”老张喝光了杯子里最后一口茶，茶水已经凉了，但他觉得挺舒坦。他知道，这次补课，补的或许不光是那几个物理公式。
离开时，吴工送到门口，连声道谢。老张回头，看见吴梦梦房间的门虚掩着，暖黄的光从门缝里透出来一点，落在安静的客厅地板上。他想，有些路，从客厅到房间，看着没几步，但走对了方向，里面的光亮才能真正透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