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心丁月五香天
开心丁月五香天
你闻到了吗？那股子香味，打老远就飘过来了。不是那种直愣愣冲你脑门来的，是丝丝缕缕的，拐着弯，贴着墙根，钻进你鼻子里的。说不清具体是哪种香，花椒的麻、桂皮的甜、八角那股子冲劲儿，还有草果沉稳的厚实感，全混在一块儿，被热腾腾的蒸汽一托，活泛起来了。这就是“五香天”——我自个儿瞎琢磨的词，专指那种被家常卤味香气包裹着的、暖洋洋的日子。
我家楼下拐角，有个丁阿姨的熟食摊子。一辆小推车，几个锃亮的不锈钢盆，里头码着油光光的卤肘子、酱褐色的鸡爪子、吸饱了汤汁的豆腐干。丁阿姨人如其名，圆脸，爱笑，眼角堆起的皱纹像晒开的菊花瓣。她总系着条洗得发白的蓝围裙，手里那把长筷子特别灵巧，你要半只鸭子，她“咔咔”几下，骨头是骨头，肉是肉，分得利利索索。这摊子一摆就是十几年，成了我们这片街坊的“地标”。
这“五香”的妙处啊，就在一个“和”字上。你说它具体是哪种香料出头？没有。它们讲究的是个团队合作。少了哪一味，都觉得差点意思；可要是哪一味放重了，又夺了别的风采。这就像咱们过日子，酸甜苦辣咸，样样都得沾点，可样样都得调和匀了，那日子才有滋有味，才能像丁阿姨那锅老卤一样，越熬越醇厚。
有一回下班晚，天都擦黑了，还飘着点冷雨。整个人又累又乏，胃里空落落的。走到巷口，远远看见丁阿姨摊子上那盏昏黄的灯还亮着，那股熟悉的五香味混在潮湿的空气里，格外有穿透力。心里头那点烦闷，忽然就被这热气给融开了一道口子。“阿姨，还没收摊啊？”
“等你呢！”丁阿姨头也没抬，半开玩笑地说，手里麻利地给我切着猪头肉，“知道你小子今天准这个点回来，喏，留了块儿筋多的，你爱嚼。”热乎乎的油纸包递到手里，香气透过纸直往外冒。那一刻，什么业绩压力、通勤疲惫，好像都被这包热卤子和那句“等你呢”给熨平了。这大概就是“开心”的滋味吧，没那么轰轰烈烈，就是冷雨夜里一份笃定的温暖，是被人记得你爱吃筋多的那份细心。
这寻常的“五香天”里，藏着生活的大学问。它不追求惊艳，要的就是那份妥帖和恒常。丁阿姨的卤锅，每天清晨五点准时咕嘟起来，那香气就是这片社区的背景音，是放学孩子奔回家的号角，是下班大人卸下疲惫的开关。它告诉你，日子总有些不变的东西在托着你，比如那锅老卤的滋味，比如那个风雨无阻的小摊，比如那份熟稔的关照。
现在城里头，网红美食换了一茬又一茬，包装得花里胡哨，味道却常常像一阵风，刮过去就忘了。可丁阿姨这摊子，还有这弥漫街角的五香气，倒成了最顽固的“钉子户”。它扎在水泥地里，长在烟火气中。这味道啊，连着记忆，也系着人情。哪天要是这香味没了，整条巷子恐怕都会觉得心里头空了一块。
所以啊，别小看了这“开心丁月五香天”。它不是什么大道理，就是咱老百姓过日子的那股子踏实劲儿。是舌尖认得的老味道，是鼻子记得的旧时光，是心里头那份被热气烘着的暖。哪天你觉得日子淡了，没滋味了，不妨也去寻寻你身边的这股子“五香气”，它可能就在某个熟悉的拐角，用最朴素的方式告诉你：生活啊，慢点过，细点品，这调和出来的滋味，长着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