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克苏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相近价位的温情邂逅
夜市刚亮起灯,馕坑飘出芝麻香的时候,我在阿克苏老街拐角遇见她。她正蹲在干果摊前,捏着几颗红枣对着路灯端详,枣子在光下透出琥珀色的光泽。
“甜得像谈恋爱咧。”摊主大姐突然出声,把我俩都逗笑了。她转过头来,鬓角别着朵褪色的布艺石榴花,笑起来眼尾细纹像绽放的菊花瓣。
叁百块的约定
后来总在老城门那家 midnight blue 奶茶店碰面。塑料桌椅被晒得发白,但五块钱的冰镇格瓦斯能坐整晚。有回她指着菜单说:“你看,最贵的豪华套餐才三十八。”那时我刚结清兼职工资,脱口而出:“那够咱们喝七八次了。”
她突然安静下来,睫毛在颧骨投下浅影。“在阿克苏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能维系多久?”没等我回答,她自己先笑了,“够买二十杯格瓦斯,或者叁公斤糖心苹果,其实挺划算的。”
这句话像种子落进心里。后来每次路过水果摊,见到摞成金字塔的苹果,都会想起那个带着果香的黄昏。
我们开始实践这种相近价位的温情邂逅。周末骑共享单车去多浪河边,她采芦苇编指环,我用水漂打出一串涟漪。落日把河水染成蜂蜜色时,她忽然说:“原来不要门票的风景最好看。”
毡房里的星光
最奢侈那次是她生日,我们拼车去郊外牧场。出租车司机听说目的地,从后视镜打量我们朴素的穿着:“那边农家乐人均消费要八十呢。”
她立刻翻开帆布包:“我带了自己做的包尔萨克和酸奶疙瘩。”司机愣了下,随即把计价表往左掰了半格。
在草场上,我们分食着被体温焐热的油酥点心。牧民家的小孩跑来兜售鲜奶,十块钱灌了整整一壶。她捧着重迭的双手接过来,奶汁从指缝溢出的瞬间,远处传来冬不拉的弦音。
夜幕降临前,看守毡房的老爷爷招招手让我们进去取暖。铁皮炉里牛粪块噼啪作响,天窗漏进的星光落在地毯的几何图案上。她靠着我的肩膀轻声说:“这是价值千金的夜晚。”
归途的出租车穿行在星光下,她数着路灯哼唱《半个月亮爬上来》。那时才懂,相近价位的温情邂逅里,最贵重的从来不是数字。
后来她去了南疆支教,寄来的明信片沾着沙漠的细沙。某张背面写着:班里孩子用彩纸折了叁百颗星星,说凑够路费让我回阿克苏看看。我对着窗台上风干的红石榴笑了,那些共同走过的日子,早就在生命里酿成不散的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