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自拍视频
2021自拍视频
手机相册冷不丁给我弹了个“回忆”。点开一看，好家伙，是2021年夏天我自己在阳台拍的一段视频。画质有点糊，背景是晒着的床单，我顶着一头没梳的头发，对着镜头说：“今天……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。”
我盯着屏幕里那个叁年前的自己，有点愣神。那会儿刚换了个城市工作，租的房子不大，阳台是唯一能晒到太阳又不显得憋屈的地方。我记得那个下午，心里空落落的，说不上难过，但就是闷得慌。拿起手机想找人说说话，翻了一圈通讯录，又觉得谁都不合适。最后干脆调成前置摄像头，按了录制键。
现在回头去看，那段视频可真够“素”的。没有滤镜，没有美颜，连角度都没找，就是一张大脸直愣愣地怼着镜头。声音也闷闷的，还夹杂着楼下小孩的吵闹和远处隐隐的车流声。可奇怪的是，这种粗糙的、未经修饰的记录，反而有种扎人的真实感。
视频里的我，断断续续地说着租的房子空调不太制冷，说着公司楼下新开的奶茶店味道一般，说着妈妈寄来的腊肠还没吃完。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碎。说到一半还会停住，眼神飘向别处，好像在想下一句该说什么，又好像只是单纯地走神了。这种停顿和磕巴，在如今那些剪辑流畅、节奏明快的短视频里，几乎绝迹了。
这让我想起一个词，叫“数字记忆”。我们拍下那么多光鲜的瞬间，精心构图、调色、配乐，发出去等着点赞和评论。那些视频和照片，当然也是记忆，但更像是给外人看的“展览品”。而像2021年那段自言自语般的自拍视频，它不为了给谁看，甚至可能再也不会被自己点开。它存在的意义，或许仅仅就是“存在”本身——像一块未经打磨的石头，原封不动地保存了那一刻的空气、情绪和所有的“无意义”。
那段视频的后半部分，我好像慢慢放松了。开始吐槽自己学做菜总是失败，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起来。窗外的阳光移了一点位置，打在侧脸上。我最后对着镜头，很轻地说了一句：“好了，就这样吧，总会好的。”然后视频戛然而止。
叁年过去了。我离开了那个城市，空调修没修好也不知道，那家奶茶店大概早就换招牌了。生活当然没有因为一句“总会好的”就立刻变好，该有的麻烦一样没少。但看到那个在困顿的午后，选择对自己诚实、对镜头诚实的自己，心里忽然有点软。那种面对生活的笨拙和坦诚，那种在孤独里给自己找一个小小出口的尝试，现在看来，挺珍贵的。
我关掉了“回忆”弹窗，没有把它分享到任何社交平台。它就该待在手机存储的某个角落，安安静静的。也许再过叁年，它又会突然跳出来，让我再和2021年的那个下午，打一个照面。那时候的我，看现在的我，又会想些什么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