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宁哪里找叁百块的爱情,南宁叁百元爱情何处寻
晚上十点的中山路,空气里飘着螺蛳粉和烤生蚝的香味。几个刚下夜班的年轻人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,火星明明灭灭间,听见有人嘟囔:“在南宁这地方,叁百块能做什么?”另一个声音笑着接话:“够交半个月水电费,或者...找个临时女友撑场面?”这话引来一阵意味不明的哄笑。
我端着糖水坐在不远处,忽然想起上周在相亲角看到的场景。一位母亲举着征婚牌,上面罗列着女儿的条件:985硕士、编制内工作、名下有叁套房。旁边有个小伙子怯生生问:“阿姨,您觉得年轻人谈恋爱该花多少钱?”那位母亲眼皮都没抬:“我女儿从小到大花了叁百万培养,你现在问恋爱该花多少钱?”
夜市尽头的灯光闪烁
沿着解放路往江边晃荡,看见个卖栀子花的老奶奶。五块钱一把,香气能飘叁天。她数零钱时跟我说,年轻时在纺织厂认识老伴,两人第一次约会就在人民公园长椅上,分食两毛钱的冰棍。“现在的小年轻啊,把感情放在秤上称。”她手里的栀子花在夜色里白得晃眼。
路过装修精致的奶茶店,玻璃窗上贴着“七夕限定套餐-1314元”。店里坐满低头刷手机的年轻人,有个女孩正对着镜头撒娇:“宝宝再刷个火箭嘛,榜一明天就跟你见面。”她面前的杨枝甘露要38块,相当于老奶奶卖八把栀子花的价钱。
江风把邕江的水汽吹过来时,我撞见以前同事阿杰。他西装皱巴巴的,领带松垮挂着。“刚见完第11个相亲对象。”他苦笑着掏出手机,“她说至少要有车才考虑下一步,我算了算,首付够我在南宁租十年房。”我们蹲在堤坝上喝啤酒,他忽然问:“你说在南宁哪里找叁百块的爱情?是不是只能去小说里找?”
城中村里的棋牌室
第二天我去淡村找修表铺,拐角棋牌室飘出麻将碰撞声。穿人字拖的房东阿姨边理牌边说:“昨天有对小夫妻来租单间,押金都凑不齐。我看他们拎着红双喜脸盆,想起叁十年前和我老头私奔到南宁...”她碰了张牌,“现在那间房月租涨到八百,比有些人的爱情值钱。”
修表老师傅在昏黄台灯下拧螺丝,突然插话:“上周有个姑娘来修瑞士表,说前男友送的。我告诉她这表早停产的,她愣在原地——原来那人送的是假货。”他举起放大镜仔细校准机芯,“感情啊,和修表一样,零件对不上硬凑就要出问题。”
巷子深处传来吉他声,留着鲻鱼头的男孩在唱原创情歌。墙角的招租广告被雨水泡发,隐约看见“押一付叁”的字样。他脚边的琴盒散着几张零钱,最旧的那张钞票,恰好是浅绿色的叁百块。
青秀山的观音禅寺香火很旺。穿闯碍服的女孩摇签筒时,手机不停弹出约会软件通知。她求到上上签那刻,我听见她打电话:“妈,别再去相亲角举牌子了...其实有人每天走叁公里陪我吃老友粉,比开保时捷的真诚。”
下山时暴雨骤至,躲雨亭里挤满人。戴安全帽的民工大哥用外套裹住妻子,女人小心护着怀里的饭盒:“特意多煎了荷包蛋,知道你今晚要赶工。”雨水顺着他们安全帽滴落,在积水里漾开的圈圈,像某种古老的计量单位。
雨停时天边出现双彩虹,卖糯米团的大爷推车经过。两个学生模样的情侣凑钱买最后一份,女生掰开夹着咸蛋黄的团子,把大的那半塞给男生。他们校服后背被雨水洇出深蓝色,像南宁夜空里突然长出的翅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