操乱患睹片
操乱患睹片
那天老张来串门，脸色蜡黄，眼袋快垂到颧骨了。我给他沏茶，他端着杯子愣是半天没喝，最后憋出一句：“老李，我昨儿晚上…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了。” 我问他看见啥了，他摇摇头，手指头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，敲得人心慌。后来才吞吞吐吐说，是在手机里，不知怎的点进个链接，里头尽是些血呼啦擦的场面，真实的吓人。他说现在一闭眼就是那些画面，胃里直翻腾。
老张这事儿不是个例。现在这世道，手指头划拉两下，什么都能撞见。有时候你明明想查个菜谱，跳出来的弹窗却带着耸人听闻的标题和缩略图，好奇心稍微一冒头，点进去，得，一整天的心情就算交代了。这些东西，来得太容易，去得可没那么容易。它们像粘在鞋底的口香糖，你越想甩掉，那种不适感缠得越紧。
为什么我们会忍不住去看，甚至主动去找这些“乱”和“患”呢？说穿了，是心里那头叫“猎奇”的怪兽在作祟。太平日子过久了，神经觉得乏味，总想找点刺激。那些非常规的、带着禁忌色彩的内容，就像给麻木的神经猛地一刺。可这一刺下去，不见得是清醒，更多时候是留下一道难以愈合的口子。你看见了，记住了，然后呢？除了反胃、焦虑、做噩梦，还能剩下什么？这种视觉污染，比空气污染还难防，它直接往你脑子里灌。
更麻烦的是，这种“睹片”经历，常常是孤立的。你看完了，心里堵得慌，跟谁说去？跟家人说，怕他们担心；跟朋友讲，又觉得难以启齿。所有的不适都自己闷着，发酵，最后变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精神负担。老张后来跟我坦白，说他那几天看见红烧肉都犯恶心，总觉得颜色不对劲。你看，这都产生联觉反应了，日常的生活体验被悄悄篡改，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。
我们得琢磨一下，怎么给自己筑道篱笆。不是说要当个与世隔绝的人，而是得有点“选择性失明”的智慧。手指头碰到可疑的链接、标题党文章、来路不明的视频，停一停。心里得有个声音提醒自己：这口“瓜”可能又馊又苦，吃了准闹肚子。管理好自己的注意力，在这个时代，是一种宝贵的自律。你的眼睛和时间都很金贵，别轻易交给那些专为刺激你神经而生的东西。
再有，就是给生活加点实在的“压舱石”。当你觉得现实寡淡，才会总想往虚拟的刺激里钻。找点能“上手”的事儿：做顿饭，听着油锅滋啦响；跑跑步，感受心跳和风刮过耳朵；哪怕是侍弄几盆花，看着它一天一个样。这些实在的、有生长痕迹的体验，才能稳稳地托住一个人，让你对那种廉价的、强刺激的信息陷阱产生天然的免疫力。老张后来被我拉着去河边钓鱼，一坐就是半天。他说，看着水面浮漂一起一伏，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，好像才慢慢被水给荡平了。
说到底，我们眼睛看见的，最终都会在心里留下印记。你选择往心里装什么，你就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。那些刻意展示混乱、苦难、极端景象的碎片，除了消耗你的心神，掠夺你的平静，给不了任何养分。保护好自己的视线，就是保护内心秩序的第一步。这个世界本来就不缺喧嚣和碎片，缺的恰恰是我们能定下神，看清什么才是值得凝视和珍藏的风景。下次手指想滑动的时候，或许可以先问问自己：我真的需要看这个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