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江男人喜欢的小巷子,临江男人钟爱的小巷
临江男人喜欢的小巷子
巷口那棵老梧桐的叶子正沙沙响着,陈老伯坐在青石板上卷烟,烟丝在指缝间漏下细碎的金黄。这条藏在临江城东南角的小巷,宽不过两米,墙角的青苔却比我的年纪还大。要说临江男人为什么偏爱这儿,得从巷尾那家剃头店说起。
老周的剃头店开了叁十八年,木头转椅的漆皮剥落得斑斑驳驳。下午四点光景,五金店张老板顶着半头泡沫坐在那儿,热毛巾敷着脸含糊地说:"就修短些,明天闺女带对象回来。"老周手里的推子嗡嗡响着,像在给岁月修剪分岔。这地方不像新式发廊总问你办不办卡,剃完头还能顺走两把自家种的香菜。
再往里走,瓦罐炖肉的香气从某扇木门缝里钻出来。那是开货车的大刘家,他媳妇总在周五炖上叁斤五花肉,路过的人都能分到一小碗。上次我蹲在门槛上吃,肉汁滴在青石缝里,大刘笑说这缝里的草都比别处肥些。
巷子中段有口老井,如今还淌着活水。夏天孩子们用麻绳拴着西瓜往下吊,冬天井口冒白汽像在抽烟。卖豆腐的老李每天清早在这汲水,他说用这水点的豆腐能吃出甜味。上周他女儿考研上岸,整条巷子分吃了叁天免费豆花。
临江男人钟爱的小巷
黄昏五点,修鞋摊的吴师傅开始收摊。他从不数当天挣了多少,倒是记得住每个人的鞋码——王老师左鞋跟总先磨偏,送外卖的小陈半月就得补一次轮胎印。有回我见他给流浪汉的破球鞋缝底,线脚密得像绣花。"鞋底不漏水,人就能挺直腰走路。"他这么说的时候,夕阳正给巷子的瓦檐镀金边。
巷子最动人的是那些不说话的时刻。雨天时雨水顺着瓦当滴成珠帘,骑电动车的人们在窄檐下躲雨,互相递支烟就熟络起来。谁家夫妻吵架,第二天男人总会蹲在巷口梧桐下撸邻居的猫,等媳妇从菜场带条活鱼回来。
前阵子旧城改造的消息传来,整条巷子突然安静了。老周往推子里加了两次机油,大刘的炖肉锅多放了花椒。后来听说规划里要保留这片老巷,当晚井台边莫名摆出七八张矮桌,糖醋排骨的酸味儿飘过每户人家的窗台。
现在我又走到巷口,看见陈老伯还在卷第二支烟。他眯眼说:"我孙子在浦东写字楼上班,回来就爱蹲这石板上吃冰棍。"或许临江男人眷恋的,是这种能蹲着吃冰棍也不丢面的自在。当整个城市都在长高,这条巷子还保持着让人弯腰的高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