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往下越痛的那种 app
越往下越痛的那种 app
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？晚上临睡前，手机屏幕的光幽幽地映在脸上。手指无意识地滑动，点开一个又一个应用。有那么一种 app，图标挺普通，名字也看不出所以然，但一打开，就有点停不下来。你总觉得，再往下划一下，也许就能看到点不一样的、更“劲爆”的，或者干脆说，更让你心里“咯噔”一下的东西。
这类 app 啊，像个设计精巧的螺旋滑梯。入口平平无奇，坡度开始也很缓。可能是些无关痛痒的八卦，或者带点擦边球的美女帅哥图。你看着，觉得也就那么回事。但算法这玩意儿，聪明得可怕。它默默记下你每次多停留的那零点几秒，记下你点赞、评论的类型。然后，它开始试探你的边界。
于是，内容开始慢慢变味儿。八卦里掺进了更恶意的揣测和谣言，图片视频的尺度悄然放大。你皱了下眉，心里有点不舒服，但手指还是滑下去了。因为好奇，也因为一种奇怪的惯性——你都看到这儿了，不看看下面还有什么，好像亏了似的。这就是“沉浸感”的代价吗？这种沉浸，不是让你愉悦地沉浸，而是让你陷在一种微微不适却又无法抽离的状态里。
越往下，内容就越朝着人性的暗处挖掘。冲突、对立、煽动情绪的言论、赤裸裸的炫富或卖惨……它们像一根根细小的针，轻轻扎着你的神经。你不一定会认同，但情绪却被调动起来了。可能是愤怒，可能是焦虑，也可能是一种莫名的空虚和自怜。你感觉到痛了，那种心里闷闷的、说不清道不明的钝痛。可奇怪的是，痛，反而让你划得更快，更想看看底部到底藏着什么“终极答案”。
其实哪有答案呢？这个螺旋滑梯的底部，可能只是更多的重复、更极端的情绪垃圾，甚至是一个诱导你充值或点击的广告链接。你关掉屏幕，眼前似乎还有光影残留，但心里空落落的，只剩下刚才那一阵接一阵“被刺痛”的疲惫感。时间溜走了半小时，甚至一两小时，而你除了消耗了情绪，什么也没得到。
我们为什么离不开这种“痛感体验”？也许因为它打破了日常的平淡，提供了强烈的、即时的情绪刺激。在那一刻，你感觉自己是“活着”的，尽管是以一种不太健康的方式。算法的推送机制，更是把这种“痛感路径”设计成了一门精准的生意。它不在乎你的感受好坏，只在乎你的停留时长。你的每一次皱眉和心跳加速，在数据后台，都只是一个漂亮的“用户活跃度”指标。
意识到自己在滑这个“痛感滑梯”，是停下来的第一步。下次当你感觉到那种熟悉的、越看越憋闷、越看越焦虑的感觉升起时，不妨做个深呼吸，问问自己：我是在获取信息，还是在被投喂情绪？然后，试试看，用力按下那个锁屏键。黑暗的屏幕映出你自己的脸，那一瞬间的安静，虽然有点陌生，但比起刚才那无尽的、向下的螺旋，或许才是真正让你喘口气的地方。世界不在那个越来越痛的屏幕深处，而在你放下它之后，重新清晰的视线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