勤勉な病室の栋梁

发布时间:2025-12-31 07:47:30 来源:原创内容

勤勉な病室の栋梁

医院的长廊总是泛着消毒水的气味,尽头那间病房的门,常常虚掩着。老陈就在里面,我们私下里叫他“病室的栋梁”。这称呼有点怪,是吧?栋梁嘛,本该是撑起大厦的脊梁,怎么安在了一个病人身上?可你只要去那儿待上一会儿,就全明白了。

老陈得的不是小病,床边挂着好几个瓶子,药液一滴一滴,走得比墙上的钟还慢。可他那个精气神,嘿,倒比我们这些探病的还足。每天天刚亮,护士还没来查房,他就已经把自己收拾利索了。床头柜上,毛巾迭得像豆腐块,水杯、药盒、纸巾,各就各位,仿佛在接受检阅。他那双手,因为生病瘦得见了骨节,可动作却稳当得很。

他的“工作”,从整理自己开始,却远不止于此。同屋的病友老李,手术后没力气,勺子都拿不稳。老陈看见了,也不多话,只是很自然地把老李的饭盒摆正,吸管插好,轻声提醒一句:“趁热,慢点。”邻床年轻人的家属临时走开,手机响了,老陈会微微探身,温和地喊一声:“小伙子,电话。”那声音不高,却像一块沉静的石头,落在病房略显焦躁的空气里,能让人定下心来。

我曾问他:“陈叔,您自己都不舒服,还操心这些?”他靠在枕头上,笑了笑,眼角的皱纹堆迭起来:“人啊,一闲着,就容易盯着病琢磨。找点事儿,心里踏实。这屋子,就是咱临时的家,家里头,总得有个照应。”

他说的“照应”,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。是看到护士推着沉重的设备进来,默默把过道的椅子挪开;是夜里听到谁咳嗽厉害了,摸索着按亮自己床头的灯,给值班护士一个信号;甚至只是每天下午,把窗帘拉开一道合适的缝,让阳光刚好暖着老李的脚,又不刺年轻人的眼。这种关照,是一种沉默的勤勉。他的病床,仿佛成了一个沉静的枢纽,无声地协调着这方小小天地里的秩序与温度。

这种沉静的力量,是有感染力的。慢慢地,年轻人会给老陈的手机充上电,老李的女儿会多带一份水果。病房里那种常见的、被病痛压抑的沉闷,竟被一种微妙的互助气流冲淡了些。这里头有种不宣于口的默契,像是老陈用他日复一日的、细致的勤勉,悄悄定下了一个调子:咱们是在这里养病,但不是在这里等日子。

有一天下午,阳光特别好。老陈刚刚做完一项治疗,显得有些疲惫。他闭眼休息了一会儿,再睁开时,目光缓缓扫过整洁的床头、邻床安睡的伙伴、窗外摇曳的绿树。他轻轻吁了口气,那气息里没有抱怨,倒像工匠完成一件琐碎活计后的那种平静。在那一刻,我忽然懂了“栋梁”的意思。它未必是宏伟宫殿里最耀眼的木料,却一定是那根默默承重、让屋顶安稳、让四壁端正的中心支柱。老陈用他近乎固执的日常秩序和对他人的细微体察,撑起了这间病房作为“生活之处”而非仅仅是“医疗空间”的尊严。

药液仍在滴答,生命以另一种形式计量着时间。而这位勤勉的栋梁,依然在他的一方天地里,安静地、认真地“工作”着。他的脊梁或许被疾病压弯了,可他撑起的那片小小屋檐下,却充满了生的韧性与柔和的光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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