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一18肠补谤诲
25一18肠补谤诲
前几天整理抽屉，翻出一迭旧卡片。塑料壳子边角都磨白了，里面夹着的，不是什么珍贵照片，而是一张张记着数字的小纸片。看着上面潦草的“25”和“18”，愣了好一会儿，才猛然想起这串数字背后的故事。
那得是十几年前了。我刚工作，手头紧，偏偏又迷上了电子产物。新款手机、游戏机，橱窗里的灯光一照，心里就痒痒。那时候，信用消费还没现在这么普及，但一种“先享受，后付款”的购物卡，在年轻人里悄悄流行起来。它有个挺直白的名字，就叫“分期卡”。
我手里这张，就是其中之一。所谓“25一18”，是当时推销员嘴里最诱人的话术：首付25%，剩下的分18个月慢慢还。听起来压力顿消，好像一下子，那些标价四位数的东西，都变得触手可及。
第一笔消费，是一台惭笔4。在柜台前，我捏着那张薄薄的卡片，心里盘算着：总价一千二，首付叁百块就能拿走，每个月才还几十，这不跟没花钱一样吗？那种感觉，就像一下子撬动了远超出自己能力的欲望。轻松，太轻松了。
可这“轻松”是有代价的。利息和手续费藏在长长的合约条款里，字小得让人头晕。等第一个月账单真的到手，才发现每月要还的，远不止商品本身均分的那份钱。更麻烦的是，有了这“第一次”，心态就变了。第二个月，觉得反正已经在还款了，再多一笔也无所谓，于是又看上了一副耳机。第叁个月……欲望像滚雪球，账单也是。
我记得有段日子，每到还款日前几天就心烦意乱。工资刚到账，还没捂热乎，就划走一大块。那台曾经让我爱不释手的惭笔4，用起来渐渐不是滋味，它好像不再是个播放器，而是个每月都会响起的闹钟，提醒着我当时的冲动。
这大概就是“消费幻觉”吧。卡片把一笔完整的、有分量的支出，切碎成许多看似无害的薄片。你只盯着眼前这一片，觉得微不足道，却忘了它们加起来，早已超过了原本的重量。它让你误以为，你驾驭了商品，实际上，可能是短暂的愉悦驾驭了你未来的时间与自由。
后来，我是怎么爬出这个坑的呢？没什么捷径，就是咬牙硬扛。把卡剪了，列了一张清晰的债务清单，削减了一切非必要开支，像蚂蚁搬家一样，一点点把那雪球铲平。还清最后一期那天，我把所有还款凭据和这张卡塞进了抽屉最深处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。那不是如释重负，更像是一场高烧退去后的虚脱与清醒。
现在再看到这类分期消费，花样比当年多多了，也更便捷。我谈不上反对，工具毕竟中性。但我总会想起抽屉里这张旧卡，想起那个被每月账单追着跑的年轻人。它提醒我，衡量一件东西是否值得拥有，或许不该看“每月付多少”，而应该问自己：“如果明天就要我全款付清，我还会那么想要它吗？”
那张卡片早已失效，塑料壳里的数字也褪色了。但它像一枚书签，夹在了我对于成长的那一页。有些道理，听别人讲一百遍，不如自己摸爬滚打经历一遍。金融工具可以是帮手，但前提是，你的理智，得始终握紧那把打开潘多拉盒子的钥匙。钥匙松了，里面飞出来的，可就不一定是惊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