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贬。人人射
人人贬。人人射
老张最近有点烦。儿子刚上初中，整天抱着手机不撒手。一凑过去，小家伙就慌慌张张地把屏幕按灭。那天他无意间瞥见，儿子在浏览器里飞快关掉的页面，标题栏上赫然带着几个让人心惊肉跳的字母缩写。他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想开口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——该怎么说呢？
这让我想起邻居李姐。她家闺女，挺文静一高中生，书桌抽屉最底下，压着几本封面火辣的漫画。李姐打扫卫生时翻出来，当时就懵了。母女俩为此大吵一架，闺女哭着喊：“同学们都看，怎么就我不行？”李姐张着嘴，半天没憋出一句合适的话来。是啊，怎么说呢？
你看，这“人人贬”的“贬”，早就不是藏在录像厅深处、需要偷偷传递的模糊影像了。它借着网络，化整为零，变成无数碎片，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日常的每个缝隙。游戏角色夸张的身材，短视频里隐晦的舞蹈，弹窗上擦边的广告……它无处不在，又似乎无迹可寻。我们像置身一场无声的细雨，等发觉衣服微湿时，水汽早已浸透了衣衫。
问题是，这场“细雨”对正在塑造世界观的孩子来说，意味着什么？它提供的，常常是一套扭曲的脚本：对于关系，对于身体，对于情感。当真实、复杂、需要尊重与沟通的两性互动，被简化成直白甚至粗暴的感官符号，孩子们接收到的，是一种极其片面，甚至危险的“认知捷径”。他们可能还没学会如何与异性正常交谈，却先被灌输了大量充满物化与征服意味的意象。这很麻烦。
那么，堵是堵不住的。这就引出了“人人射”的另一层意思——我们每个人，都在向这个信息环境“射击”，发射自己的态度和选择。家庭，是这个战场上最关键的火力点。
与其当个紧张兮兮的“侦查员”，不如做个坦诚淡定的“导航员”。你可以找个机会，很自然地带一句：“现在网上乱七八糟的信息多，要是什么看不懂的、觉得奇怪的，随时可以问我，咱爷俩聊聊。” 把“审查”变成“备份”，把“禁止”变成“讨论”。核心不是筑起高墙，而是点亮孩子心中的一盏灯，让他自己有分辨光影的能力。
学校和社会呢？也不能缺席。性教育真的不该再扭扭捏捏，停留在生物课本的解剖图层面了。它应该大大方方地谈情感教育、关系教育、媒介素养教育——教孩子如何甄别信息，如何理解虚构与现实的鸿沟，如何建立健康的情感观念。这比单纯警告“不许看”，要有效得多。
说到底，我们面对的是一个“人人皆可触及，人人皆受影响”的环境。恐慌和沉默解决不了问题。它需要的是，我们每个成年人，都能更勇敢、更智慧地扣动扳机，向那个混沌的信息场，“射”出清晰、健康、坦诚的声音。用平常心的对话，去对冲猎奇信息的冲击；用科学的认知，去覆盖模糊的想象。这场仗，得靠我们一点点把失地聊回来，把正确的认知，稳稳地“射”进孩子们的心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