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教授在教室丑1惫1
和教授在教室丑1惫1
这事儿说起来,还有点不好意思。上周叁下午,空荡荡的教学楼里,就剩我和老陈——陈教授,在307教室大眼瞪小眼。当然,不是你想的那种“大眼瞪小眼”,纯粹是学术上的“狭路相逢”。
事情是这样的。我那篇对于区域经济模型的课程论文,被老陈打回来了,批注写得密密麻麻,最后一行红字格外扎眼:“逻辑框架有根本缺陷,建议重拟。”我心里那叫一个不服啊,这模型我熬了叁个通宵,自认为精巧得很。于是,我直接在课后堵住了他,语气大概有点冲:“陈老师,我觉得我的模型没问题,能不能具体说说?”
老陈推了推眼镜,看了我一眼,没生气,反而笑了。他扬了扬手里的讲义:“现在?我接下来没课。你呢?”我立马接上:“我下午也没事。”“那行,”他转身就往教室走,“咱们今天就好好‘过过招’,把你这个模型掰开揉碎了看看。就我们俩,一对一。”
这就是“教室丑1惫1”的由来了。不是游戏,不是对决,就是一次纯粹到极致的、一对一的学术推敲。教室里就我们两个人,白板上很快画满了潦草的图表和公式。阳光斜照进来,能看到粉笔灰在光柱里缓缓浮动。
老陈没直接批评我,他先让我从头到尾再讲一遍我的思路。我讲得有点急,想尽快证明自己。他听着,不时在白板上某个我忽略的变量旁画个圈。等我讲完,他顿了顿,指着那个圈问:“这里,你假设外部政策因素是恒定的,对吗?”我点头。他转身在政策因素下面重重画了两条线:“但过去五年,这个地区经历了叁次重大产业调整。你的模型很漂亮,像一台精密仪器,可你把它放在一个静止的桌面上测试。而现实,”他敲了敲那个被圈起来的变量,“现实是一艘正在航行的船,甲板是晃动的。”
我一下子愣住了。我之前所有的精力,都花在让仪器内部齿轮咬合得更完美,却从来没想过桌子会不会晃。这种认知偏差让我陷在自己的逻辑里,还觉得牢不可破。
“来,我们试试把‘晃动’加进去。”老陈递给我一支粉笔。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,我们完全沉浸在模型的拆解与重构里。他提问,我回答;我反驳,他引导。没有课堂上的权威距离,更像两个研究员在攻坚。他不断挑战我的预设,逼我解释每一个数据关联的深层原因。这个过程,就是一种高强度的思维淬炼,把我那些模糊的、想当然的念头,放在逻辑的火焰上反复灼烧,直到露出清晰或脆弱的本质。
我渐渐明白了,我的问题不在于计算,而在于思考的“起跑线”就歪了。老陈看我不再争辩,而是盯着白板发呆,语气缓和下来:“做研究,尤其是模型构建,最难的不是技术,而是意识到自己可能‘看不见’什么。那些你默认成立的、不加审视的前提,往往是最危险的漏洞。”
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。白板上已经面目全非,但一个更复杂、也更贴近现实的模型框架,隐约有了形状。我肩膀有点酸,心里却异常敞亮。那种感觉,就像在迷宫里转了很久,突然有人给你指了一下头顶的星空,让你看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。
离开教室时,老陈一边擦手一边说:“论文重写吧。不过这次,你手里的东西不一样了。”我点点头,我知道他指的不仅仅是那个修改后的模型框架。这场特别的“丑1惫1”,与其说是他纠正了我的一篇论文,不如说是他给我演示了一遍,如何对自己的思维保持警惕,如何进行一场真正的、深入的学术对话。那不是在聆听权威,而是在与另一个严谨的大脑碰撞中,看清自己思维的边界与光芒。
回宿舍的路上,我脑子里还回响着粉笔的嗒嗒声,和那些直指要害的提问。这次经历,大概会比那篇论文最后的分数,让我记得更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