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片在现看
毛片在现看
那天晚上，老张来我家串门，聊着聊着，忽然压低声音，神神秘秘地问我：“哎，你年轻那会儿，有没有……搞过录像带？”我愣了一下，随即反应过来，和他一起哈哈大笑。他说的，是那种用报纸包了好几层，揣在怀里，趁夜深人静，几个狐朋狗友挤在昏暗小房间里看的“毛片”。那是我们这代人青春里一段上不了台面，却又实实在在的共同记忆。
那种看片的体验，现在想想，真是充满了“仪式感”。你得有门路，得像地下工作者接头一样搞到片源。然后呢，还得有一台录像机，这玩意儿在当年可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的。播放的过程也提心吊胆，生怕父母突然回家，或者邻居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。画面是模糊的，经常飘着雪花，音质也嘈杂，可那时候，看得却格外“认真”，仿佛在进行一项庄严的秘密活动。
现在呢？老张掏出他那锃亮的智能手机，手指划拉几下，苦笑一声：“现在这玩意儿，叫‘毛片在现看’。随时随地，海量选择，高清无码，还免费。”他说的“在现看”，就是当下观看，即时可得。方便是方便到了极点，可那份偷偷摸摸的紧张，那种来之不易的珍惜感，还有一帮朋友边看边胡侃的“社交属性”，全都没了。一切都变得直接、赤裸，也……格外空虚。
这让我想起以前去书店淘打口碟的日子。在堆积如山的塑料碎片里，好不容易翻出一张心爱乐队的专辑，那种狂喜，现在打开音乐软件一键搜索、一键播放，再也给不了。技术把获取的门槛踏平了，同时也把过程中那份期待的甜蜜给碾碎了。“毛片在现看”这个现象，不过是这个时代一个有点粗俗却又无比真实的缩影——我们轻易地得到了一切，又轻易地感到厌倦。
更深一层去想，这种“在现看”的模式，改变的不仅仅是观看的方式，更是我们对待欲望的态度。从前，欲望是被压抑的，是需要等待和筹划的。它在暗处滋生，带着某种危险的诱惑力。而现在，欲望被即时满足了，就像点外卖一样简单。结果呢？欲望非但没有消失，反而因为太容易被满足，变得麻木，需要更强烈的刺激才能被唤醒。这就像一个怪圈，我们跑得越来越快，却离真正的满足越来越远。
当然，我绝不是要歌颂那个信息闭塞、选择匮乏的年代。那种藏着掖着的状态，也带来了许多扭曲和压抑。技术的进步，让很多信息得以阳光化，这本身是一种进步。但关键在于，当我们面对“毛片在现看”这种唾手可得的极度便利时，是否还能保留一点点对内容的审视，对自我的控制？还是说，我们只是变成了被算法和本能驱动，不断点击“下一个”的麻木看客？
老张走的时候，拍拍我的肩膀，说了句挺有哲理的话：“以前看片费机器，现在看片费自己。”我琢磨着这句话。费机器，费的是外在的设备和周折；费自己，费的却是内在的精气和神思。当“看”变得毫无成本，我们付出的，可能是注意力、是时间、是感受真实生活的能力。
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，网络信号满格，无数个“在现看”的窗口正在被打开。我关掉了屏幕上那些无关的页面。或许，在这个一切皆可“即时满足”的时代，我们最需要学习的，恰恰是等一等，是那份面对诱惑时，还能主动按下“暂停键”的清醒。那份曾经的、笨拙的“不容易”，里面藏着的，可能不只是青春的秘密，还有一点如今显得格外珍贵的东西——叫作“分寸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