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生把坤巴放到女生的嘴里
男生把坤巴放到女生的嘴里
这事儿啊，得从咱们村里头说起。村东头老李家那小子，叫坤巴，打小就是个混世魔王。这名字听着怪，是他爷爷给取的，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名儿，有讲究。坤巴这孩子，皮得很，上树掏鸟窝，下河摸泥鳅，没他不敢干的。可就这么个野小子，也有怵的人——村西头老陈家的闺女，小娟。
小娟跟坤巴同岁，性子却是一个天一个地。小娟文静，爱读书，说话轻声细语的，是村里老人嘴里“别人家的孩子”。坤巴见了她，那身野气就收了大半，说话都结巴。村里孩子都笑他，说天不怕地不怕的坤巴，被小娟治得服服帖帖。
那天下午，日头毒得很。坤巴在河边柳树下，摸到几个河蚌，正美滋滋地想着怎么吃。一抬头，看见小娟端着木盆来洗衣裳。她蹲在青石板上，挽起袖子，露出半截白生生的胳膊，一下一下地捶打着衣服。坤巴看得有点出神，手里攥着个最大的河蚌，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过去。
“小……小娟。”坤巴喊了一声，嗓子发干。
小娟回过头，见是他，微微笑了笑，又低头忙活。坤巴蹭到她跟前，把那个还沾着泥的大河蚌往前一递：“给，这个……最大，肉肥。”他说得磕磕巴巴，脸憋得有点红。
小娟看了看那脏兮兮的河蚌，又看了看坤巴满头大汗的憨样，抿嘴乐了：“你自己留着吧，腥气重，我不爱吃。”
坤巴急了，觉得这份“心意”被驳了面子，一股子倔劲上来：“不腥！可鲜了！你……你尝尝就知道！”他脑子里一热，也没多想，手上用了点劲，非要把那河蚌往小娟那边塞。小娟下意识地往后一躲，坤巴的手没刹住，那湿漉漉、还带着河泥的蚌壳，就这么蹭到了小娟的嘴角边。
这下可好，小娟“呀”地叫了一声，猛地站起来，盆里的水溅了一身。她又羞又恼，眼圈一下子红了：“李坤巴！你干什么呀！”
坤巴也傻眼了，举着河蚌愣在原地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件多蠢的事。那河蚌壳硬邦邦的，还脏，怎么能往人家嘴边凑呢？他看着小娟气得发抖的样子，心里像被那河蚌夹了一下，生疼。
这事儿一阵风似的传遍了村子。孩子们拍着手满村跑，编着顺口溜笑他：“李坤巴，真犯傻，河蚌硬往嘴里塞，吓哭小娟像朵蔫巴花！”坤巴他爹抄起扫帚疙瘩，满院子追着他打：“小兔崽子！好的不学，学会欺负姑娘家了！看我不打断你的腿！”
坤巴没处躲，跑到后山的老槐树下，蹲着生闷气。他不是气别人笑他，是气自己。他怎么就那么笨呢？明明是想把最好的东西给她，怎么就把事情弄成了这样？那份笨拙的“心意”，莽撞的“表达”，现在成了全村的笑话，更伤了小娟。
过了几天，坤巴像是变了个人。野还是野，但不再咋咋呼呼。他悄悄摸清了小娟每天傍晚去村口井边打水的时辰。那天，他提前去了，把井台周边掉落的枯枝落叶扫得干干净净，连青石板缝里的泥都用小棍抠了出来。然后躲到远处的草垛后边看着。
小娟来打水时，看着异常洁净的井台，愣了一下，四下望望，没见人。她轻松地打了水，提着桶离开了。草垛后面的坤巴，这才松了口气，心里头那份沉甸甸的懊悔，好像轻了一点点。他知道，有些“心意”，或许安安静静地放在那儿，比莽撞地“塞”过去，要好得多。
打那以后，村里人渐渐发现，坤巴路上遇见小娟，会提前让到一边，低着头，等人家走远了才动。偶尔小娟家院墙外的柴火堆得乱了，第二天保准整整齐齐。没人看见是谁干的，但大伙儿心里都跟明镜似的。
小娟呢，起初见着坤巴就绕道走。后来时间长了，气慢慢消了，有时迎面碰上，坤巴慌里慌张别开脸，她反倒觉得这混世魔王如今这副模样，有点好笑，也有点……说不出来的感觉。那份最初的、令人不快的“莽撞”，似乎被一种更沉默、更小心、也更持久的“注视”取代了。村里头的笑声早就停了，取而代之的，是茶余饭后另一种意味深长的念叨：“坤巴这孩子，开窍了，知道用对法子对人了。”
很多年后的夏天，已经长大的坤巴，在同样的柳树下，终于能平心静气地对小娟说起那个下午。他说，那个河蚌，他后来自己煮了吃，一点味道都没尝出来，光记得自己干了件顶蠢顶蠢的事。小娟听着，只是笑，末了轻声说了一句：“你那会儿……可真够愣的。”阳光透过柳叶缝隙，洒在两人身上，暖洋洋的。当年那份差点造成隔阂的“表达”，终于在时光里，变成了一个可以笑着提起的、对于成长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