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海火车站附近站街,凌海车站周边街景
凌海火车站这座老站房,我还是头一回这么仔细打量。夕阳把那排黄墙映得发暖,墙角爬着的青藤都镀了层金边。出站的人拖着行李箱咔哒咔哒走过水泥地,接站的伸长脖子挥着手,空气里飘着煎饼果子的焦香。这地方啊,说热闹也热闹,说安静也安静,就看你什么时候来。
顺着车站围墙往西走,拐角修鞋师傅正低头绱鞋底,锤子敲得梆梆响。旁边水果摊的老板娘趴在秤上打盹,喇叭里机械重复着“西瓜一块八”。再往前,五金店门口挂满铁锅和拖把,像给灰扑扑的街道挂了道亮晶晶的帘子。这些铺子挤挤挨挨的,倒把日子过得热气腾腾。
街角那盏路灯
说起凌海车站周边街景,最让我走神的是邮局门口那盏路灯。灯罩锈得发黑,却总停着几只飞蛾。天黑下来时,它把光圈淡淡铺在柏油路上,刚好罩住卖烤红薯的老爷子的叁轮车。买红薯的人都站在光里,递钱,接红薯,呵着白气又走进暗处。光里影外,像在上演无声的皮影戏。
往东过两个路口,景象忽然不一样了。新开的连锁超市亮得晃眼,玻璃门不停开合,吐出一股冷气和流行歌。对面广场上,跳广场舞的阿姨们已经摆开阵势,红扇子翻飞得像着了火。这边喧闹,那边悠闲,隔条马路竟像隔了十年。
其实我最爱看的是清晨六点的站前街。早点铺的蒸笼摞得比人高,白雾裹着葱油香往鼻子里钻。穿制服的车站员工端着搪瓷缸买豆浆,送奶工的叁轮车叮铃铃擦身而过。这时的凌海火车站附近站街最是鲜活,每扇开着的门后,都有人在为一天的生活开场。
偶尔会想起二十年前跟父亲来赶火车,站前哪有这么多店铺,就一排歪歪扭扭的自行车,等活的叁轮车夫蹲在路边抽纸烟。如今叁轮车早没了,倒是网约车在路口排成长龙。变了这么多,可车站钟声还和当年一样沉,敲起来嗡嗡的,能传出去二里地。
夜幕彻底落下时,我往回走到车站广场。候车室的灯光透过大玻璃,把等夜车的人影拉得老长。一个穿校服的男孩坐在花坛边背单词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或许明年这时,他就要从这座车站出发,去很远的地方。而凌海车站周边街景,会永远留在他记忆的某个角落吧,像留在我记忆里那样。
广场钟敲了九下,晚风带着点凉意吹过来。我转身走进地铁口前又回头看了眼,车站的轮廓在夜色里格外清晰,而它周围这些街道,正安静地亮着千百盏灯。